半夜,刮了好久的风,早上还好,但不一会,天气骤然变冷,空中布满了铅色的阴云,悉欶欶,就下起雪来。缓缓的飘落,一片接一片,没多久,每个地方都积了厚厚的雪,到处白茫茫一片,房顶、树梢都盖上了洁白的雪,晶莹透亮。
颜芝没象往日那样赖床,虽然很舍不得离开温暖的窝,还是乖乖的在被窝里加了几层衣服,又套上袄子懒懒的爬了起来,还是现代好啊,好怀念现代的羊绒衣,羽绒服,这时代即使也有皮草,可也没现代弄得那么软和,何况一件皮草衣要穿一辈子都不洗啊,真心受不了,虽说红楼梦里有提到古人是用雪来把皮草的衣服里外揉揉算清洗,可这种洗的方式洗得干净么,表要开玩笑了。
这里不像现代那样晚上有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天一擦黑,大多数人家因省灯油和柴火也早早睡了,因此早上天还没怎么亮,就大都醒来。颜芝刚开始还不怎么习惯这样的早睡早起,后来也不得不逐渐习惯了晚上八,九点多就上床,木婆婆说了他们今日巳时初来,以前在现代颜芝用手机看时间,这里不说手机,连表都没有,在军营后宅住时,那里要知道时间,便是听打更的,不过军营后宅的打更,击打的并不是木制的梆子,而是金质的,叫做“金柝”。如今在这外面住,打更的便是现代传说中的木制的梆子了,这些打更的又怎么知道确切时间呢,听说是镇抚府以及军营里各有一台叫什么五轮沙漏的东西,自己如今的情况显然是无缘得见,不知道和现代的时钟有多大的差别。
虽然有打更的,颜芝还是习惯对时间亲自掌握,她特特在院子里选了个地方,太阳正中照下来,无影的位置,立了个带着圆盘底座的极细木棍,然后又按着十二个小时,在圆盘上刻了十二个时点,再根据阳光照下来的倾斜度,来确定时间,当然因为现代的习惯,又特意把分钟的刻度也弄了上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阴天和雨天是没用的,晚上也是没用的,好歹有太阳的白天能用,当然,这种方法并不是那么精确,因此隔断时间,颜芝总要选个太阳正当正上空时,把那圆盘放置的位置结合木棍的投影再做些微的调整。
雪已经停了,天空一片净蓝,太阳暖暖的远远的挂在东南方,看自己那简易钟,快到巳时了,自己还没吃饭,嗯,画画的纸和做的那笔还没用完。原本自己画画都是在自己的内室,虽说光线算不上顶好,但胜在暖和。若是在外面画,这么冷的天,画不了多久,手不得冻僵!
可是呆会儿,总不能让这两个男人到自己内室来吧,
开了内室门,一阵清新而又带着冰冷寒意的风立时涌进来。内室旁边有个小房间,光线也还行,颜芝打算把碳盆烧得旺旺的搬过来。这个房间长久没住人,颜芝也只是放了些杂物,在现代的家里没有专门的书房,颜芝又是一个人住,所以书什么的,也是放在自己的卧室,平日里的活动,多半是厨房,卧室,仓库,铺子,院子、其他房间很少涉足,若不是请了月娥帮忙洒扫,这些屋子里灰早就很厚了,毕竟颜芝并不是多么勤快的人,最多平日把自己常用的地方收拾干净……
这个小房间也是有炕的,不过没烧,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小房间里还有橱柜和桌椅,前房主可能是有丫鬟之类,这就是丫鬟的屋子,因此才这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接下来颜芝便去厨下,灶膛里还有些火星,颜芝折了几只细小容易引发的柴火,把灶膛又重新烧起来,顺便打开了通向小房间的那个炕洞,若是这个炕洞是通透的,那炕没坏的话,这用不了多久,那个小房间的炕也能暖和起来。
现在的日子,对颜芝来说,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颜芝也不是多勤快的人,往往早上就煮了一日三餐,当然,也是因着这锅和罐子都很大,一次只煮一个人一顿的份,真心有点浪费柴火和时间,昨日里,崔小大夫走前,还帮自己把水缸里的水装满了,这便不用在井边去淘米洗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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