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永远都是吞噬生命的禁土……
欲望如同无底的流沙,罪恶如同灼热的光芒直至将其天空炙烤成浑浊的黑暗,亡灵就会在狂风呼啸之时,从冥土中醒来。
当还是懵懂孩童的时候,他的世界就已经定型,所以沙漠是他的家也是他的坟墓。
更因为从一只垂死的巨兽那里夺得了它的一部分,夺得了那最为珍贵的赤红之瞳而让他的命运彻底改变。
挥舞手中的拳刃,刺穿敌人的心脏,割破敌人的喉咙,饮其血,剃其肉,吭其骨,饥渴如同野兽,不断的杀戮,无尽的杀戮……最终感情也被扼杀在无尽的绝望之中。
而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身为刺客的唯一教条以血洗血,以暴制暴……
他的一身注定孤独,着就是他夺得这只充满力量的瞳孔必须付出的代价,也是他从一名弱小的奴隶转身成为刺客的洗礼。
他从未尝试过失败,因为对于一名刺客,失败意味着的就是死亡。要问什么样的希望驱使着他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中生存下来……理由也不过单纯的为了活着而已。
他明白,当一个人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欣然接受,让自己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可没有人是永远不会失败的,火焰巨龙的幻影淹没了整座城池,靠近的一切,水分都被蒸发烧成了焦土,或作了飞舞的灰色尘埃。
而他的目标,撒拉提斯的二王子就在那头巨龙的怀中……
等巨龙消失,留下一片死城之后。他的目标伊奥基斯·冯德拉刚却早已消失了踪影。活着?还是死了?除了一大片焦黑平地,就连一片白骨都没有找到。
他的雇主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可是却因为那场巨龙之灾断言了目标的死亡,所以理所当然的将全部报酬交付了。
无法理解这是雇主的策略还是他的一念仁慈的错误,但在交付赏金的那一刻,他们无形的关系本应该就此结束……
夜幕的废墟之中,狂风早已改变了地形,堆积的黄沙渐渐的形成新的沙丘,而原来的沙丘却早已消失。这一切就好像是在为他与那个本应该死去的亡灵所准备的一样。
沙丘上,一圈石柱周围的黄沙渐渐消失。那里原本是一座高大上的庙宇又或者其他的什么……
而如今成了亡灵复活的仪式场。
少女哽咽无泪的缩在角落里,却无人问津。
弹动拇指,在那个由废墟塌落成的昏暗洞穴里,将那还没有被拿去重铸的撒拉提斯金币不断的抛入空中,邪眼的拉莫斯泰尔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身为一名刺客,他本不该用决斗着这样正统的方式了结自己的任务。
就如常人所知的那样,他本应该用安静、残暴、狡诈的方式解决一切问题才是……
也不应该脱离组织的纪律擅自与他人做任何关于他们一切的交易……
围绕水源,奴隶们就地取材,将那些残砖断瓦的石块搭成了一面能够遮蔽风沙的简陋石墙。这是他们为了能够在这里过夜的唯一方法,否则他们就会被不断呼啸的风沙给淹没。
为了不让自己失去更多的同伴,他们不能够在沙暴中迷失方向,也需要大量的水供他们离开,所以留在这个拥有水源的地方是他们别无选择的决定。因此高墙的另一作用就是一道简易的防御工事。而这是安德鲁公给那些亡命奴隶的建议。
在佩莱斯的说明下,他们知道想要等到沙暴过去,至少还需很长的日子,但等到风势减小,只要过了这两日就行。
既然如此,简易的设施还是需要的。躲避风沙外,他们也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来。对着些只有三分之一逃出地狱的亡命奴隶们来说,想要失去更少,学会如何自保是必要的。
一刻钟过去之后,慰抚不断自责的莱娜后,阿基斯将水壶中的水一饮而尽,拾起了自己靠在一旁的宝剑向约定的地点而去。
即使同伴们不断的提醒阿基斯,对方是不可信的。但阿基斯别无选择,主动权掌握在对方的手上,他只能够应战。
穿过忙碌的人群,人们都会停下忙碌,用复杂的眼神望着阿基斯的穿过。他们对阿基斯的印象不深,但他们知道这位黑发青年是带着他们离开地狱的英雄之一。
但他们此时并不知道阿基斯所遇到的难题……
途中,佩莱斯默默的出现在了阿基斯的面前不发一言。他想要抱怨,想要狠狠的揍阿基斯一顿,然后代替他去挑战遗忘者沙漠中那臭名昭著的邪眼的拉莫斯泰尔将自己的孩子救出。
但是他不能……他就连组织自己放声咒骂的词句都难以构建……所以他只能够选择沉默。
指定的沙丘早已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座呼啸着狂风的平台,而数十根高矮不一的石柱被一个个身披黑袍如同死神般的人影占据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