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短时间的挫折比短时间的成功好。
——毕达哥拉斯
哈里回来了,6个月后第一次睡在自己的床上,早上醒后惬意地看看窗帘在晨风中飘动。回家的感觉真好,但似乎有点遗憾。
6个月前,作为镇上收税员的哈里,在汽车展销会上看中了一款心仪已久的轿车,但当时手头缺现金,就问汽车销售员能否把这笔交易推迟到下周二。销售员说汽车当天必须买走,并且要付一大笔首付款。情急之下,哈里动了保险箱里的税款。车到手后,哈里开着它直奔波特兰市,准备把他存在银行保管箱里的一些债券兑成现金。不料,在去的路上,由于车打滑,出了车祸,哈里被送入医院,神志不清地躺了一周。当然,动用税款的事就败了,他被判了6个月监禁。
父亲痛心地说:“儿子,你真糊涂啊。”
“我知道,爸爸。”
“你在镇上的信用一向都好,麦克唐纳在你每周只赚15美元时就为你开了一个赊欠户头。取得了他的信任,你在镇上任何地方都容易贷款。”
“对不起,爸爸。”
“如果你今天要去镇上,替我买些剃须刀片,好吗?”
哈里没出门,整天在花园里忙活着。第二天,父亲问起刀片的事儿,哈里回答说他没去镇上。父亲严肃地斜眼看了他一下。母亲赶紧去镇上把刀片买了回来。
“你有什么打算吗,孩子?”几个星期后父亲问道,“我们并不是要赶你走——这是你的家,但……”
哈里正看着波特兰日报,说:“正好,他们在招聘清洁工,我明天准备去应聘。”
哈里乘公共汽车去了小镇北边的山区,来到近加拿大边境的森林找工作。他找了一份不要求个人档案的砍伐工。他每天工作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觉得非常自由,自由的感觉是如此美妙,以至他毫无怨言地忍受着劳作的艰辛。
但他忘不了家里的亲人,父亲话语中那忧郁的掩饰不住的忧伤让他无法忘怀。
他又回来了,坚定地、平静地乘公共汽车在小镇中心下了车。只要他还想给亲人们带来一些安慰,或是想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安宁,他就得面对全镇的人。
汽车停在了麦克唐纳的店前,哈里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儿,麦克唐纳就坐在店前的长椅上。
“你好,麦克唐纳。”哈里礼貌地打招呼。
麦克唐纳冷冷地默默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缓缓地跟着哈里走进店中。
“我买几件白衬衣。”哈里说。
“15号,34号的袖子。”麦克唐纳说道。
哈里把手伸进裤兜,紧抓着一卷钞票,“再要几双袜子,颜色要黑的和灰的。”
“袜子是11号。”
哈里选了6双,他还挑了两条领带和三条内裤,做这些事时他的手一直放在裤兜里抓着那把钱,实在等不及要把钱拿出来了。
“就这些了,一共多少钱?”
柜台上有一本记账本,哈里看着麦克唐纳打开它,翻到有b字打头的那一页找到“巴尔.哈里”。
“一共是22美元50美分。”麦克唐纳边说边在账本上记录着。
哈里用不着掏出裤兜里的钞票了,他的手慢慢放松了。手从裤兜里退出时,空空的,但满手是汗。
麦克唐纳把东西包好,递给哈里,说:“再来啊,哈里。”
哈里提着包,走在街上,脸上出释怀的微笑,嗓子眼儿像被什么堵得满满的。
他回家了——真正意义上的回家。
——他不用再害怕什么了。
因跌倒所受的皮外伤大都可以恢复,而心灵上的挫败感则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消除;无论这段时日多么艰难,只要能够再一次爬起,将会获得重生的力量。
君子交易
对人的热情,对人的信任,形象点说,是爱抚、温存的翅膀赖以飞翔的空气。
——苏霍姆林斯基
凯伦.布克往返办公室的路上会经过一块油漆简陋的指示牌。黄底上漆了粗大的红字,简单写着“桃子——任摘——一公里半”。有一天,和丈夫一起开车出去的时候,凯伦终于忍不住说:“我们去找找看。”
一路驶去,不到半公里,又碰到另一块黄色的“桃子”指示牌,有个红箭头指向右边。
“没有一公里半嘛。”说完凯伦才注意到原来有一条小泥路与大路岔开。上了小路,又看见小些的指示牌,只有红箭头指示他们到田里去。
车子一路开去,他们看见篱笆上歇了一只红尾鹰。走近了,鹰掠过人们的头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飞走了。
“这只鸟一定是望风的。”凯伦打趣说。
他们来到田的另一边,这才发现另一个红箭头,指示他们顺着乡下人叫做“猪尾巴”的小径开到树林深处。小径上每过一个转弯或者前无去路时,总有另一个指示箭头。
在整整一公里半的地方,有条黄狗欢迎他们,好像一直在那里等着似的。他们在树荫下把车停好,旁边有辆小拖车,还有两条狗,几只猫,桃树一望无际。屋里似乎没人。
附近有张木头桌子,上面放了好些篮子和一张招贴,上面画了果园地图,还写着:“各位朋友,欢迎光临,桃子五块钱一篮。钱请放在下面的狭槽里。摘多摘少不拘。”
“我们怎么知道打哪里下手呢?”丈夫问。
“唔,”凯伦高声说,眼望着狗,“你们这几个家伙要摘桃子吗?”狗叫起来了,跳来跳去,然后冲到前面领路。这里的例行手续显然就是这样了。
他们跟着狗到树林里去,树上长满熟了的桃子。凯伦奔到一棵树前面,他的丈夫到另一棵树旁边,两个人后面都跟着一条狗。
篮子装满了,两人往回走,新朋友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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