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简陋到极致的小屋。
拢共三十几平的地方,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紫金鹤嘴燃香铜炉。
袅袅檀香,让静谧昏暗的小屋一直漂浮着一丝动人的香气。
靠近里面的地方放着一个蒲团,上面坐着一个面容清翟的中年人。
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道袍,三缕长须垂到胸口,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
因为长时间没见太阳的脸颊显得异常的苍白。此时双眼微闭,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给人一种逍遥安逸的气态。
如果不是他英挺的鼻梁和剑插入鬓的浓眉破坏了他安逸的气态,你也许会觉得他是一个博学多闻的教书先生又或者是一个品节高岸的隐士高人。
不过从外表看来,你怎么也无法将他与一个杀人如麻踩着无数枯骨才登上飞虎城宝座的城主联系到一起。
杜儒悔这个名字在二十年前可是有夜止儿哭的威力,即便是这十几年修身养性退居二线了,但是当年的滔天凶名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被别人忽视的。
这十多年他渐渐将权力分散到手下的四个义子的手里,对于外面的事情看似不管不问,其实城主府的一切事情最后还都要他点头才可以。
阳光透过窄小的气窗在小屋中留下了斑驳的光影,外面湿润的水汽伴随着馥蜜的花香飘散到杜儒悔的四周。
这是城主府最中心的花园中的一个小湖的中央,花园是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摆设的,每一颗树,每一朵花的位置都是经过杜儒悔的精细排算。
藏风聚水,画天为地,阴阳相乘,祸咎踵门,天之所临,地之所盛,形止气蓄,万物化生,气感而应。
众人皆知杜儒悔是个武道高手,殊不知他在堪舆风水的方面也学究天人。
这个地方几乎是囊括了飞虎城的气运之所在,元气精髓生生不息,便是借助飞虎城的浩大气运让杜儒悔的武道境界是更上层楼,现在具体到了什么高度无人知晓,他已经十多年没有与人动手了。
湖是现挖的,里面的水是征用民夫一担担挑回来的,这在缺水的边关重镇是一项繁复浩大的工程,可最后竟硬生生被他给完成了。
后来他就在湖的中央用巨石垒筑了一个不到一百平米的小町,在小汀上盖了这么一个简陋的小房子。
特别是最近这十多年来,除了如厕以外,基本就没有出过这个小屋子。
如果有事情禀告,也都是一叶扁舟来到小町外面,时间都是有限制的。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杜儒悔的耳朵微不可察的动了一动,如果没有重大的事情,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会冒大不违来打扰他。
“怎么不说话?”声音很清冽,像是一坛醇香的老酒,让人印象深刻。
“小的幸不辱命,共进商会那边同意联手,但是具体的事项却要见到城主后亲自商谈。”宋缺的声音因为太过兴奋而有一些颤抖。
要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成功,将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意味着另一个时代的崛起。
而自己就是这个新时代的弄潮儿,什么四大天王,什么五虎上将,什么索命无常,到时候自己将会站在一个主宰者的角度俯视他们。
“怎么?奥托一定要见到我才愿意谈吗?”杜儒悔的声音虽然还是清冽冷淡的,但是宋缺却从其中听到了一丝的不郁。
“禀大人,当时奥托并没有给我答复,而是第二天中午以后才给了我回话,说他们共进商会很重视这次的联手,但是一些话不方便让手底下的人传递,还是当面聊的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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