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招展,白线绣作的“公孙”二字飒飒迎风。许离微眯起眸子望去,似在思索着什么。
马蹄如落雷,却未从大道上疾驰而过,随着当头之人勒绳一声悠长婉转的“吁——”,尘土飞扬未曾近得许离身前,而这群车马却是一齐急刹停了下来。
这领头的是个公子打扮,唇红齿白模样,玄色藏青袍,银边云纹,腰悬短剑挂脂玉,此时他稍一打量许离,脸上顿时有了惊喜,翻身下马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陌岚山许离?”
“你是?”许离点点头,心已有所猜测,但仍坐于车顶,并未回礼。
“在下公孙止瑜,当称‘流花剑’一声堂哥。三年前在泗水城见过阁下一次。”他没在意对方的怠慢,回道。
公孙寻逸那货的堂弟啊。
“小爷记得泗水城离这可不近。”许离陈述着,睨了他一眼。
听着那语气,公孙止瑜嘴角终是抽了抽,当年说好的化金戈为玉帛呢?
“咳!你知道我们公孙家与千山盟有点关系,如今公主生辰将至,寻逸哥过几日便会赶来,我们这也是看在公主喜好些民俗之物,就先行出发想沿途收集一些。”
说着,他奇怪地瞧着许离,好似在问:难道你在这里,不是为了这事?
呆了呆,许离头皮蓦然一炸,想起去年好像也是忘了这事,然后便收到了薛榛那封信。信,他已经含着心虚给烧了,如今想来却也只记得其中几句——
“我知你晋升宗师在即,不便前来,故你也不必自责。”
……
“若你明年胆敢再如今次一般,我便昭告天下:你,陌岚山,风岚枪许离乃我千山盟女婿!
“你若不承认,我就将你偷人亵衣之事传出去!到时,我自有证明之法!就看你当如何!”
……
脑内一个机灵,许离忽而又想起慧尘和尚的话,连忙问道:“她不是闭关了吗?说是不到宗师不能出关。”
“你听谁说的?公主现如今已经回千山盟准备生辰了,哪有什么不到宗师不许出关这一说法?”公孙止瑜面露疑惑。
该死的慧尘老秃驴!许离暗骂一声,想起三年前,心中却也不免叹息起来:都怪那时年少太耿直……
如此一想,当年的事公孙寻逸那个死闷骚该当全责!念一至此,许离看着面前的公孙止瑜脸上不由得不善起来,看得对方心里一阵发毛。
“既然许离大哥与我等所去之地相同,要不你我待会便一起上路?”他试探着问道,套起了近乎。
“谁和你所去之地相同了?小爷我来这边是有正事要办!”许离黑着脸,从车上跳下来,赶苍蝇般晃了晃手,道:“要走就赶紧走,你也快形化如云了,多赶会路,少休息点,指不定就打破桎梏了。”
“你!……”有侍卫气不过想动手,却也被公孙止瑜抬手拦了下来,他看了眼躲在许离那马车后面正鬼鬼祟祟瞧着这边的言泪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点了点头:
“那就借阁下吉言了。”
说着他已翻身上马,一挥手,一声“驾”,携着车队绝尘而去。
而这边许离抬手虚按,压下扬起的尘土,暗自“呸”了声:公孙家的,没一个好东西。
旋即,他神情慢慢又流露出了思索之色:慧尘和尚应该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骗我,难道是薛榛那丫头整出来的幺蛾子?有点奇怪啊。
不过还好,我没记错的话,那丫头的生辰应该还有一个多月,到时候赶过去便是。
……
数里之外,车马速度渐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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