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树大分杈,子大分家。按理说分家这种事应该还是很常见的。
但父母健在就分家这种事在这个时代还是相当慎重的。
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重孝道,父母在而分家,那是有辱斯文,有辱门庭的事,会让读书人唾弃的。
再一个李忠一家分不分家还不是都一样。
大商帝为了多收赋税,颁布了《分户令》,要求每家有子成年必须分户而立。刚一颁布就遭到了儒家文人们的抵制,无奈的大商帝只得在《分户令》后又加一条,若不分户,倍其赋。
所以家里有男丁分不分户有区别吗?没啥区别!只要你按男丁人头缴税,谁还管你分家不分家!
“娘!我和哥以后不靠田地吃饭。所以把地分给我们是浪费了。”李林解释道。
“就是就是,我和我弟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在地里刨食儿吃呢?”李木理所当然的说道。
“屁的大事!整日里就见你游手好闲了。你爹六十好几的人还要隔三岔五去县里打更服役,你弟也在为赵典史家牧羊,家里农活生计都是娘和强儿两口子忙活。你除了打架斗殴,惹事生非以外还会什么?”李氏讥讽道。
“我咋不知道呢?”李木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你能知道啥?每日早出晚归的,有时甚至整夜都不回来。要不是你还偶尔带回一些银钱,我早把你的腿打折扔出去了!”李氏嫌弃的看着李木说道。
“呵呵,娘,莫在生我哥的气了。这几日让爹辞了打更的活计吧,我给我哥寻了个营生,而且还是门手艺呢。那边管事的人说了,可以顶了爹的役事。”
坐在上首一直没吭声的李忠问道:“多儿,你给你哥寻的啥手艺?”
“前几日,赵典史差我去军营送羊,正巧遇到张铁匠。他如今是县城卫军里兵器所当管事,我与他相谈甚欢,他说最近在赶制一批铁器但人手不够,我就举荐了我哥。张管事不但同意我哥去做个学徒,还答应帮咱爹勾了役差,名额让我哥顶上。这样咱家我和哥都在服役,就再不用抽丁了。”李林缓缓道出原委。
李忠思索了半刻说道:“张铁匠这人我倒是知道一点。打铁的手艺也在咱县里数一数二,来儿跟着学手艺也是不错的,可我听闻张铁匠脾气古怪,不好相处?”
李林接过老爹的话茬,回答道:“爹,没事,一切有我呢!有手艺的能人哪个脾气不怪?再说现如今有手艺的都一脉相传,张铁匠既然应承下此事,想来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李忠想想李林的话,是这个理。敲敲桌子对李木说道:“去了好好学手艺,别整天瞎胡闹,虽然你弟没说,但爹知道你弟给你办的这个差事没那么容易得到。别让你弟的付出白费,也别辜负了你娘对你的期望。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是以前那德性,小心你的狗腿。知道了吗?”
听到李忠的呵斥,李木缩缩脖子,小声回道:“爹,我知道了。我去了一定好好学手艺。”
李林撇撇嘴,从小到大李木在爹娘面前,就跟小兔子面对大灰狼一样,怂的一批。
李氏“啪”的一巴掌打在李木脑袋上,骂道:“没吃饭啊!回话有气无力的?”接着用一种似欣慰似疑惑的眼神看着李林说道:“都是娘生的崽,差距咋那么大呢?多儿不但懂事还有本事,来儿你以后要多向你弟学学,以后也不能总指望别人啊!”
李木没接李氏的话,他算是知道了,接话茬肯定要挨骂,不吭声还不至于挨骂!
李氏也没在纠缠这个问题,继续说道:“那这样,就把三亩地给了强儿两口子吧,剩下的四亩我和他爹先留着。过几年要是你们哥俩还是不需要就分给强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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