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不知道我的问题，你愿不愿意回答？”
费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杨毅，心中对他一笔带过、简陋无比的回答鄙视了一下。
他此时的脸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很像是瓷器碎裂时的纹理。但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嘴角满是讽刺，显然对得到的回答并不满意。
每一个超凡者都有各自的特长之处，只是有些能够现实世界正常发挥有些不能罢了，而且除了各自的特长，在幻想世界中也有很大几率获得的星尘珠，得到各式技能。
费龙猜测，杨毅或许就是吸收了金色乃至于紫色的星尘珠，得到了一个可以在现实中正常发挥的超凡能力，所以才能轻松的突破生死玄关。
杨毅没有对费龙脸上的轻蔑做出反应，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并不值得生气。
“你来到这个幻想世界后似乎有了很大变化，能大致的说一下吗？”
他可以模糊感受到费龙身体的崩坏似乎与世界同步，两者之间产生了深切的联系，而这样的联系应该是和他来到这个濒临崩坏的世界有关。
费龙将目光看向远方，无尽的云气翻腾，越是远离他们两人，这个世界的异常景象就越明显。
他知道，周围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杨毅，他的存在虽然没有完全阻隔世界的崩坏，却稳定了这一片小区域的规则，否则他现在的状况应该更糟糕。
费龙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随着世界崩散，脑海中的记忆也在化作碎片一片片消失，最后能剩下多少记忆，全看他自己的意志有多么坚定。
“在来到这个幻想世界的时候，我的灵魂就已经与世界的本源连接在一起，无法分离。……”
“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将被永远的囚禁在这个轮回不休的幻想世界中，不得解脱。”
“你也用不着担心我吐露你的秘密，很快我的记忆就要破碎遗失，下一世，我恐怕记不得你的存在。……”
费龙在说话间脸上的裂纹也在慢慢加深，显得有些可怕，没有血液涌出，因为这是灵魂的创伤，并非普通身体的伤势。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或许是他现在早已没有了那么深刻的情绪，已经被浩瀚的世界意识同化，所以此时他他并没有恶狠狠的诅咒杨毅。
费龙抬起濒临破碎的头颅，漠然的看着杨毅说：“我现在才了解，冥冥之中，有得必有舍。既然获得了超凡的力量，就必会承担随之而来的代价，我现在的下场就是所有超凡者的明天，不得永恒，不得超脱，不得自在。”
他眼神平静，是倾诉也是宣告。
杨毅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脑海中有无数的思绪飞舞，有一种隐藏在深处的脉络被他抓住了的感觉。
“是不是超凡者在接受了力量的同时，也在被幻想世界的力量同化？”
这是隐藏在他心中的猜测，没有证据，只是一种模糊的直觉。
让一名普通人在短时间内获得超凡脱俗的力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纵然眼前不用付出代价，也只是推迟到以后罢了。
“超凡者会付出什么代价？”
费龙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漠道：“何必关心那么遥远的事，反正该发生总会发生，没有人可以抗拒，那样的结果对于大部分超凡者来说是一个恩赐也说不定。”
“要不了几分钟，这个幻想世界就要走到尽头，还是让我们静静的来欣赏这个世界的终末吧。”
他看向远方，不在说话。
杨毅看他没有了说话的意思，也沉默下来，对一个快要死亡的人，再多的威逼利诱也没有意义，他同样远眺，欣赏着这次难得的际遇。
渐渐的，天地间覆盖八荒无所不在的规则之链在巨大的震荡中开始一点点崩溃，没有一丝声响，消失过程无声无息，却震撼万千。
在代表规则存在的天罗地网消失后，天空中金黄色云气刹那间笼罩寰宇，无声的激荡。
在杨毅眼中，不远处的青山绿水，树木花草，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朦胧，还没有等到他猜测原因，它们就开始崩散。
万物成空！
转瞬之间，高耸的名山宽阔的大川、草长莺飞的万物恩怨情仇的众生，再无一丝痕迹，纵然是脚下原本辽阔的华山山脉也在刹那间化成了金色云海。
无论厚重与否，坚固还是柔弱，都无法阻挡刹那，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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