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围绕长城展开的激战还在进行,国军第一批的阻击部队已经伤亡惨重,不得不退下来修整,而日军在经过修整补充后继续向前推进,结果被傅将军带领的部队死死地挡在怀柔一线,不得前进半步,战况进入胶着状态。
随着日军的步步临近,北平城里也有了些小小的变化,街上开始出现了游行的学生,他们高呼抗日救国的口号招摇过市后,聚集在德胜门,试图搭车去前线慰问前方将士。德胜门更是聚集了大批的民夫,运往前线的物资在这里集结,再源源不断的运往北面的战场。旅居北平的日本人已经不太敢上街了,纷纷蜗居在家里,或者干脆搬到了使馆区,住进了日本领馆附近的饭店里。
原田株式会社的货场就在紧邻德胜门的花园胡同,如今也是大门紧闭,挂在门口的招牌也被收了起来。院子里各种物资堆积如山,房檐下摆了一张桌子几把凳子,几个日本人凑在一起正在喝茶聊天。不远处钟楼上的钟声再一次敲响,每隔两个小时敲响的钟声还是那么准时,钟声那么悠长。
有人抱着脑袋哀嚎了一声:“原田君,再这个样子下去,我们所有工作都得停下来啦,损失会很大。”
“最好停下来吧,现在运输的风险不说,据殷大律师说,北平政府好像在制定条法律,凡是发现有吸食新式毒品的先是关押戒赌,有发现二次复吸的一律枪毙,这个律条他们已经通过,估计会很快实施,这样严格的法律估计对我们影响会比较大。”一位小平头在旁边搭茬,小平头一身西服革履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精神。
原田正义不以为然的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眯起眼睛,体会着茶里的茉莉花香味:“中国茶,尤其是这个茉莉花茶,很符合北平的味道啊”。原田先是感叹了一句茶香,再慢条斯理的说道:“诸君不用着急,我们在北平布局康休馆是一个长期工作,需要慢慢来,需要配合局势的发展。我帝国天皇部队已经接近北平,虽然前线进展不是很顺利,但国民政府那边更加急切,他们派出和谈的官员已经跟我们有了接触,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诸君目前都好好休息几天,估计很快大家都会忙起来的。”
“和谈?我们占了优势,为什么要和谈呢?”小平头不解的问道。
“优势?不,那是中国政府没有尽力而已,东北军的实力还在,这次长城交锋,中国人只是派出了十个师的兵力,就给我军造成了很大压力,而他们在华北热河一带可远远不止这些兵力,死战下去,局势打烂了对谁都不好,我们需要的是华东一带便利的港口交通、煤矿、金矿等等,而中国的国民政府恐怕是要优先对付国内的各种势力,尤其是共党,他们也不愿意打下去。所以和谈是最好的结果。而我们的目标,便是要求中国政府放弃华北以东的地区,在那里建立一个和平区。”
小平头惊喜的说道:“如果我们能控制华北以东的地区,那我们的货物岂不就是畅通无阻了?”
“何止是货物,一旦和谈取得结果,诸君就准备大干一场吧。”
山里的日子就这么散散淡淡的过着,转眼萧义来到慈幼院已经十天了,他很快喜欢上了这里安静的生活,头痛的毛病没有再犯过,呆在慈幼院里,每日里一心操练自己那些半大孩子,陪他们一起嬉闹,再主动找些杂活干,让自己忙碌起来后,心里那空空落落的感觉像是稍微好了些。李秋平却好像对他不太放心,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左右,好像在观察着什么。
萧义此时正陪着李秋平散步,一场谈话正在两人之间展开。
“萧先生来慈幼院有十天了吧,一直也没机会跟你单独聊聊,你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把校警队搞得颇有声色,可见箫先生是有大才干的。“
李秋平的夸奖和文邹邹的语调让箫义觉得浑身不自在,赶忙谦让:“没什么,都是孩子们听话又懂事,我这个教官没教什么。另外就叫我箫义好了,您叫我先生我这浑身不自在。”
李秋平轻轻一笑,点点头:“好吧,箫义,那你最近还会经常头痛吗?”
箫义迟疑了一下,答到:“这倒是好多了,好像来了咱们慈幼院就没有再犯过。”
李秋平话题一转,又问到:“你现在对慈幼院有了些了解吗?”
“有些但不太多。”箫义摸不到头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此问。
“熊先生创立这个慈幼院已经足足有了十二个年头了,当初建立这个慈幼院,熊先生不只拿出自己的积蓄,还四处奔走号召大家輸捐,你知道我们的办公楼为什么叫做《镇芳楼》吗?”李秋平的娃娃脸转向箫义,但却没等他回答又接着说“当年慈幼院成立初期,几乎所有用度花销都依赖外界捐助,那座楼便是有名士捐助的,所以就用了他的名字来命名了。还有你看那边那块石头,那上面刻了京剧大师梅先生的名字,当年梅先生也为此组织了义演,演出所得一万多元都悉数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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