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情不好?”不知何时来到孙邦良身后的叶檬,望着眼前开阔壮丽的山色,幽幽的开口道:“你们这些男人啊,也不知道真的是忧国忧民,还是为了自己勃勃的雄心,却把亿万百姓拖累进了无边的战火。刚才我去看了陈师长的孩子,刚刚出生的孩子,因为陈家嫂子缺少营养,而没有奶水,可就那么丁点大的孩子,因为饥饿从而本能吞咽着那一口口野兔汤汁,那幸福的表情,真的让人心悸。”
“你都听说了?”孙邦良苦笑一声,收回目光看了眼叶檬,轻叹道:“我可不是圣人,也不想做枭雄,若是可能,我更愿意做个田舍翁,找个知心体贴的妻子,寻三俩知己畅谈饮酒,过着平静而悠哉的生活。
“但命运有时候并不是你自己可以选择的,如今的华夏,内忧外患,民不聊生,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抗争,所以我没有选择,眼下我们这支队伍,也陷入了低潮,若不能高度集中权利,走上正确的路线,别说什么雄心,就是生存都会是个问题。”
“你也知道,老贺、叶昆、老游、高静山他们都是一路跟我走下来的革命同志,我不保证让他们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但起码应该努力带着他们生存下来不是?”
“你总是能够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借口,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神经绷得太紧,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叶檬目光中闪过一丝柔情,默默看着孙邦良的背影,此刻的她是多么想把眼前这个男人揽入怀中,给予他片刻的安详与宁静。
“山上风大,咱们下山吧。”孙邦良回头之时,叶檬早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平静,明亮的眼神看不出丝毫的波澜之色。
“嗯。”点点头的叶檬,迈开着脚步,缓缓的跟在孙邦良的身后,两个人就这么默默一路走了下去,虽然彼此都没有开口,但孙邦良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沉闷,反而有种心安的感觉。
叶檬平时话不多,但她身上那股暖暖的体贴感,却总是能让孙邦良产生莫名的安心。
翌日开会之前,叶檬给孙邦良送来了三封刚刚截获的电报。
第一封电文是七十九师师长周延,向第八军军长兼赣东北剿匪司令赵观涛发出的,电文的内容是我部在广丰发现赤匪一部主力,由于事发突然,我部遭遇赤匪伏击,折损兵力若干,现已屯兵广丰城中,望军座派兵驰援。
第二封电文是三十九军军长刘和鼎给南昌发的电报,内容是我部已与昨日全面占领温台地区,未见赤匪踪迹,请求总统训示。
第三封则是蒋鼎文和赵观涛发给南昌行营的,内容和刘和鼎的差不多。
虽然三封电文看似并没有太大的联系,但若是连起来,却不难推测出,攻克温台地区的红军部队,已经跳出了国军的围剿,转移到了广丰境内。
孙邦良甚至都不用寻思,就可以断定用了一天时间,国军追剿部队,就会四面八方涌向广丰而来,所以眼下的广丰,已然成为了一块险地。
临时指挥部用木桩搭建的工事战壕内,当参加此次会议的十军团以及七军团师级以上军政干部,在听完了孙邦良宣读的电文和推测之后,众人的神情顿时都凝重了起来。
乐(少华)本来准备好的满腹辩驳话语,此刻也彻底压了下去,面对十万国军的围剿,仅凭他们这么点人马,显然是不够看的。
昨天夜里,孙邦良与寻淮洲有过一番长谈,昨天白天没有表态的寻淮洲,经过孙邦良的说服之后,此时也已经坚定的站到了他的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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