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鬼域消失得太过容易，许安甚至感到有些不真实。
只有一层消失的教室，和老人脚下不断塌陷的阶梯，印证了曾经存在过的黑暗。
五楼之上，何子晨从楼梯口一跃而下，平稳地回到了地面。
“其他人呢？都被你救出去了？”何子晨喘着粗气问道。
许安点点头。
如今街道外聚集了超过一千个学生和教职员工，整个学校只剩下了两个活人和一只厉鬼。江有城说的每次厉鬼出现都会造成死亡，的确没有夸大其词，短短半个多小时，恐怕有超过200条生命永远消失了。
“你准备怎么办？”许安问道，同时也是在问自己。
何子晨沉默了会，无奈道：“反正学校是再也不能回了，连续发生灵异事件，九中想不被封锁都难吧？”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这身衣服是那个女鬼给你穿上的吧？”何子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是他永生难忘的噩梦。
许安沉吟了声，道：“找个地方交流下病情吧，我也有不少想问你的东西。”
何子晨的“浮空术”是无脸女赋予的，却在无脸女已经隐匿在他体内的情况下依旧存在，这让许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从第一次撞鬼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好像超出了人力所能掌控的范围，如果这是新手期的话，简直就是地狱模式。
“病情……你干脆说死期好了。”何子晨浑身泛起一阵恶寒。
“你家没人吧？”许安随口问了句，话音刚落，红光便猛地窜出了何子晨的视线，两人一转眼就来到了他家里。
“……”何子晨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给出自己的意见。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爸妈都没反应？”见何子晨家里空荡荡的，许安不由问道。
何子晨皱着眉道：“大概督卫队也没告诉过我爸妈他们吧，我是没接到他们打给我的电话。”况且他自己也有意隐瞒这件事情，现在他更希望自己父母离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被牵扯进来。
两人之间突然有了一段压抑的沉默，许安淡淡说道：“猜猜这次死了多少人？”
何子晨愣住，“死人了？”
许安扫了他一眼，道：“至少一百个。”
“……你说的这么轻松，我很难相信你。”
“死的太快了，没什么感觉。”
似乎是为了接上许安的话，何子晨也回了句，“没看到，没什么感觉。”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心态上的变化大的可怕，尽管陷入无脸女的鬼域中时，他们看到了不少人死亡时的情景，但那更像是电影式的回放，如今身边活生生的人死去了，他们内心竟然没什么太大的波澜。
许安有些分不清是鬼带给自己的变化，还是自己本身的接受能力很强，除了老人挥动镐子将人撕成两半的画面外有些冲击性，其他实在不值一提，甚至人们面对厉鬼时发出的尖叫，让他觉得吵闹。
“还是说说你的情况吧，无脸女的事应该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你还能飞？”
许安恢复了原来的打扮，两人坐在桌子上，仿佛只是一次朋友间正常的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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