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语瞪了她一眼,如果把事情闹大了,三人的身份暴露了怎么办。寒若萱委屈道:“谁让保镖哥天天吹牛的,人家就是想让他出下丑嘛......”
聚集在巨石碑文前的人多是要通过千里廊桥的过客,这些人都是好对付的,他们对扶摇城的认同感不深,即使说两句坏话也无所谓。但最棘手的恰恰是那一小部分本地人,他们视先祖武神为神明,绝不可能允许别人口出诋毁之言。这也是刚才楚渊为何宁愿走远点避开,也不与旁人争论的原因。
一个看起来穿着某宗门衣饰的中年大汉粗鲁的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姓庄的说的,可有证据?”
“我看此人是不学无术,哗众取宠。”
“碑文立在这里已有十几万年,一二十岁的毛孩子懂些什么。”
众人口诛笔伐,指指点点。
楚渊照着寒若萱的小脑瓜就是一个脑瓜蹦,心里是又气又无奈。小魔头自知理亏,忍着疼没有反抗,只是瘪着小嘴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楚渊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对着她扮了个鬼脸,道:“他们不是想听吗,那我也来一次坐而论道吧。”
说完,他走到碑文前,对着众人道:“这句话确实是出自一位名叫庄子的老前辈。”
“笑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子,小心祸从口出。”
楚渊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在碑文前朗朗诵读。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
“《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当背诵到这一句时,楚渊刻意的加重了语气。
......
“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半刻时过,楚渊的眼光扫过台下的众人,道:“这句话确实是出自庄子的逍遥游,也许宏家武神只是对这句话深有感触,所以才誊写在此。”
围观的众人一片寂静,碑文上的话在这篇文章的位置可称天衣无缝,完全没有刻意拼接的痕迹。而且整篇文章听下来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这种感觉没有人能说的上来是什么。
更有位中年人喃喃自语,眉头紧蹙:“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为何意?”
楚渊答:“人活不过一世,草木不过一秋。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这一口异世界鸡汤喂下去,那人登时表情震撼,久久无法回神,似有醍醐灌顶的意味。紧接着他的气势暴涨,境界由固魂境巅峰直接破入飞虹境!
中年男子忽然间泪流满面,惆怅道:“幼时母亲总是逼我练武,可我却不愿,如今回首看去,是我辜负了她啊。”
这场景给楚渊干懵了。上次也是,自己怎么说两句话对方就突破了?莫非自己还有做师父的潜能?
“圣人无名又为何意?莫非是十阶圣者不需要名号?”路边一邋遢老乞丐提问道。
楚渊又答:“摒弃功名,超脱外物。”
“何以摒弃?”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又何解?”
“圣者乃是天地间的人族脊梁,但人族的命运并不是仅仅依靠几个人,而是需要世世代代人的接力。就比如千万年来的抵抗妖族入侵,有多少圣者,甚至是武神埋骨彼岸,但终有一日,妖族会被驱赶出这片大陆。而这份成功未必就在他们的手中、在他们的战争、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实现,但是又有谁敢说这份成功没有他们?”
楚渊深情满怀:“人族彼岸的英灵塔内,记录着每一位为人族战死的英雄,正是因为他们这种舍生忘死,代代相传的精神,今日我们才能站在这里。”
一锅浓鸡汤新鲜出炉,楚渊差点自己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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