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心中依旧在不停抓挠着它的恐惧感,断尾趴伏在一块足以彻底遮蔽住它的岩石后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面前这群看起来就像是直立猿猴似的生物。尽管这群生物看起来就没有什么战斗力,而事实也一样如此,和它们一样的,但生长着更坚固的铜制外壳的生物,在它漫长的近千年生命之中,不知道已经吃了多少个了,但是,其中的某一个是完全不一样的。它紧紧地盯着那个和其它的直立猿猴看起来差不多的生物,火炭般的眼中溢满了仇恨、恐惧和愤怒,它渴望扑过去撕开它的喉咙,但无比剧烈的恐慌却在死死地扯着它的尾巴,让它无法再靠近半分。
不过很显然,现在它找到了更好的办法。在偶然的一次扫视中,某块已经松动的巨大岩石进入了它的眼睛。
现在,是该开始品尝复仇的甘美了。
……
巨大的石块轰隆隆的自山上翻滚而下,而在它的后面,还跟着差不多大小的另外两块,它们在黑灰色的山体上不断地翻滚着,不停地崩散着大量的的碎石,就这么一直翻滚了下来,将一路上的东西,无论是石块、植物还是别的什么,都统统的碾成了碎渣,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在巫师的呼喝和引导之下,彩羽部族的原始人们一个个的都开始急急忙忙的向外闪去,只是庞大的巨石自来的太快,那些迟钝的甲壳生物也并不愿意这么容易就放这些对手离开它们,直到第一块巨石将要落到头上,还是有几个人没有逃离到安全的位置,倒是那些石头原本直接对准的巫师,倒是早早地就跑到了安全的地方,还尤有闲暇的准备了一个法术。
巫师手中混杂着他从某种植物中亲自制取的纯净镁粉,以及之前剩余的,被他就地命名为“火药草”的植物所脱水做成的烈性炸药粉,那些粉末在巫师的低语中,随着他手中珠串的引导,不断的向中心旋转着,直到它们飞快的转成了一个浑圆的粉末球体,诡异的飘浮在了他的手掌上空。而后,这些飞舞的粉末突然紧紧地聚合在了一起,激烈的光焰在它的表面开始萌发,只见巫师将这个闪耀的火球狠狠一掷,在一道明艳的橙线在空气中划过之后,这枚橙红的光球飞快的撞击到了巨石的某个特别的点上,轰的一声便爆了开来。刺眼的炽白光芒在这块巨石的旁边乍然绽放,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将它巨大的石块扯了一个趔趄,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被崩了半个面儿的石头掉了个头,换了一个方向才继续滚了下去。
至此,那些原始人总算能大大的松了口气,只是那些笨拙的甲壳生物就倒了大霉,这些挥着钳子的,不带壳的寄居蟹们被几块大石头打着滚儿压扁了至少一半,灰的白的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而剩下的那些,则是在短暂的混乱之后,急急忙忙的撤回了岩石地表上那些黑漆漆的洞穴之中。
“吓死我了。”刚刚跑在最后面,差点被压成肉饼的伊扎克惊魂甫定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其他的几个人也都一样做出了和他差不多的反应,一边喘着气,一边摸着胸口或是拍着自己的脑袋,有几个甚至神经一松就这么坐到了地面上,直到没被皮裙遮住的大腿有点被烫到了,才又一屁股坐了起来。
“巫师,这是?”或许是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某个叫做赫鲁克的,以聪慧闻名彩羽勇士凑过来向他问道。
“没事,不过是某只败犬无力的哀嚎罢了。”巫师的双眼跨过崖壁,遥遥的望着喷涌着熔岩的山巅,毫不掩饰的将嘲讽挂在了他的脸上,他继续向下说着:“只有畏畏缩缩的耗子才会妄想依靠偷偷摸摸的远远推几块石头来解决问题,而我们的这位朋友,不正是这么一只被吓破胆的耗子么?”
“这个……巫师,我知道您说的话都很富有哲理,但能不能先让我慢慢消化下再说?”赫鲁克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
“……没事没事,有些东西一两句话说不明白的。”巫师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这样,在休息了片刻,并由巫师为他们施展了一个常驻的降温法术之后,一队人再次开始了向上攀登的旅程,不过很显然,一只心中充满了憎恨和怒火的汽笛焰飞龙,没错,巫师最终还是决定将这只能够依靠喷射热空气发出汽笛般声响的飞龙起了个这样的名字,这只对他充溢着愤怒和仇恨的龙兽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尽管因为仍旧畏惧着巫师的力量,这只飞龙并不敢于正面挑战这只由在它眼中的直立猿猴所组成的队伍,但依靠着对它所栖息环境的熟悉,它不断的试探着这些来自彩羽部落的人类,并竭尽所能的制造着各种能够给他们带来麻烦或是危险的意外。然而,那只他最憎恶的直立猴子却一次又一次的将这些它绞尽脑汁发起的攻击轻松化解,直让它的怒火和仇恨越积越厚,越积越厚,几乎要将它贫乏的脑浆烧个一干二净才要罢休,只是每到最后,它的脑中都会浮现起那夜倾盘大雨中的一声炽烈音爆,那音爆声总会在最后的关头化作最深沉的恐惧,将它最澎湃的怒火死死地关押在心底的最深处,直欲将它整个炸裂开来,却又让它再也挪不动靠近的脚步。
这短短的一路上,在无声中交锋了几十个回合之后,它好似是突然学乖了,再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在之后的这段向上攀登的旅程之中,只剩下了越来越炎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将周围的一切烧的跟蒸笼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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