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蒙拉坐在自己的家的小船上,随着海风轻轻地摇晃着身体,时不时地伸手捕捉一下飞溅到眼前的浪花儿,当然了,很显然他什么都抓不住就是了。
“干活了,你个小兔崽子,这次出海可是让你学会怎么打鱼的,别老光顾着玩!嘿,也不知道谁把自己的木头剑偷偷的带出来了,刚刚掉海里之后还好好的哭了一顿鼻子,这么快就没事了?”突然一个粗豪的声音把他吓得一激灵,艾蒙拉突的就跳了起来,连忙装作一副仔细观察海面的样子。
“别装了,你个小兔崽子,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你也不看看是谁生的你?”只见一只又黑又糙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拖到了身边用力敲了敲他的脑袋。
“诶,别敲啦老爹,会变傻的啊,这样您儿子将来可就娶不到漂亮媳妇了。”艾蒙拉忙不迭的用手遮挡着他的脑袋,不停地躲避着老渔民大手的敲打。
“得了吧,你个小兔崽子,好像你不傻就能娶到个好媳妇似得,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儿能嫁给咱这样在海上买一辈子力气的糙汉子呢?别说你现在刚十一看不出来最后能长成啥样,就是将来能长成个帅小伙……虽然多半不可能吧,毕竟咱这在海上风吹日晒的,就是你真长成了个小白脸儿,那些贵族和富商家的漂亮小姐们也不可能选你这样的穷小子。至于咱们这种穷人家里的,你觉得就那种又苦又累又饿的环境里能长出啥漂亮姑娘么?”说罢,老渔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实话说,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不甘于这样的生活,有一个英雄式的梦想,想过纵横七海之上,想过拯救一个王国,也想过娶一个白的像浪花一样的的贵族小姐当老婆,但事实呢?
尽管他不是没有为此努力过,也曾经去商船上当过水手,在这片泪海中当过海盗,甚至还在远离这片泪海的地方做过商队的护卫,但他却从来没有在这些活计中爬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他总是在最底层打转儿,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直到最后,他放下了心中一切的梦想,当回了自己的渔夫,和一个水手家的女儿好好地过起了平凡的日子。
摇了摇头,老渔夫将脑子里那些陈年旧事都甩了出去,对他的儿子说道:“说实话,有些东西也就我这些曾经跑过很多地方的老骨头才知道吧,小崽子啊,你知道么?曾经,咱们这里是属于一个叫做雄鹰帝国的地盘儿,统治这片土地的是帝国的帝选侯之一——泪鲸侯爵,但现在呢?那老家伙已经死了,死在一个叫做三圣教的教派手里,而整个西境也早已分崩离析,若不是那些三圣教徒们似乎对这里兴趣不那么大,这边也早变成了三圣教的地盘儿了。”
“说句实话,咱们这样的平静生活,过一天就算一天吧,你看周围那些邻居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天天过得多开心。可我……唉。”老渔夫低声的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这老头子也没两天好活了,可你这小子还小,真不知道到时候要怎么过哟。”
“老爹您别吓我,另外您也别说老,您看您这么壮实,肯定还要活很久才对嘛!”艾蒙拉伸出双手环抱上了那个健壮却也有些苍老的身躯,试着安慰了一下他的老爹。
不得不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的真心没错,虽然老渔夫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的多少攒下了些家底,但相对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小领主和他们手下丘八们贪婪的胃口,依旧还是很有些不够,也因此,他们的生活从头到尾都拮据得很。
虽然比他们周围的那些更穷的人们还是好了不少。
“不行啦,老咯。”老渔夫拍了怕儿子的后背,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我年轻的时候都耽搁了,不然你这小崽子好歹也算能长到撑起家业来了,就是到时候见势不妙逃了,也有个好水手的身板儿。”
“不过现在啊,我是怎么都放不下心啊。”老渔夫默默地把最后一句压在了心底。
“没事的老爹,我虽然还小,但身板可是一点都不弱,硬实得很,而且您不是还在么?真有啥问题的话,您带着我一起跑不就好了?”艾蒙拉抬头看着他的老爹,他一个劲儿的乐着,黝黑的小脸上挂着一个灿烂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这一刻显得更加明显了,在阳光下格外的闪闪发光。
“你这小崽子……”老渔夫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还是打……啊?这,这,这是?”
他抬头看向远方的海面,只见一个庞大异常的身影自海中漏出了头来,它比老渔夫曾见到过的哪些鲸鱼都要庞大得多,光是一个脑袋就有城里有钱的老迪克半个房子大,更不用说它藏在水下的其它部分了,老渔夫在心中依着经验大致的估算了一下它的大小,登时就被吓了个够呛。他忍着惊惧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只见它的头上披挂着沉重的鳞片,后面挂着好几根长长的肉须,在身后的海面上噼里啪啦的拍打着,它的眼睛如此的深沉而冰冷,在那被沉厚装甲包裹的眼睛下面,是一枚巨大的眼泪状斑点,在看到它的一瞬间,老渔夫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
“老爹,怎么了?”艾蒙拉只觉得他老爹的手劲儿一下子大了许多,捏的他稍微有点疼了。
“这是……泪鲸?这真的是泪鲸,天那,我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泪鲸大侯爵吹嘘先祖功绩弄出的传说罢了,它居然真的存在?”老渔夫有些激动的喊道,他将怀中的儿子转个圈儿,让他的脸冲向对面那头巨大的泪鲸。“你看看,这可是绝景啊。”
随着他话音一落,只见那头侧对着他们的泪鲸整个身体都脱离了海面,向天空中高高的跃了起来!
阳光下,它全身细密的鳞甲宛若最美的钻石一般,竟是绽放出了彩虹般的光芒,在这一时间,艾蒙拉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绝景,只感觉心都快醉了。
“你知道么?当年的泪鲸大侯爵……嗯不是我说的那个,是他的祖先,初代的的泪鲸大侯爵,据说他就是在海上看到了这种大家伙之后就发迹了,他在海上发现了一个漂流的箱子,发掘到了他的第一桶金。”老渔夫看着那头巨兽,喃喃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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