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一滴水落下,又一滴水落下,滴入一座囤集了一池污水的水池当中。
月光透过封得并不严实的木板,从窗口的缝隙中洒入这间废弃的仓库地面上。
“砰”地一声枪响!
枪声震落房梁上堆积的灰尘,宁静的夜晚被打破。
又是几声枪响,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覃佑,看你往哪跑!”
一声怒吼声传来,接着是一阵拳脚声。
很显然,在这漫长的夜晚,有人正在打架。而且不时传来一两声惨叫,显然人数还不少。
“砰”地一声巨响,破旧的仓库大门被一道身影撞开。
浑身是血的覃佑在地上滚了两圈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道虎腰熊背的大汉身影紧跟着窜入这间废弃的仓库,来到一动不动的覃佑身边。
“你不是战神吗?你不是很厉害吧?起来啊!敢出卖我,我就要你死无全尸!”
月光下,宛如一条蜈蚣般狰狞的伤疤在大汉脸上扭曲。
大汉抬起右脚,狠狠一脚踩向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覃佑。
猛然间,覃佑睁开双眼,伸手抱住大汉踩下来的右脚。
覃佑一声大喝,抱住大汉右脚一翻,将大汉掀翻在地。
大汉身后,一个独眼男子窜进大门,提枪正要朝覃佑射击。
覃佑就地一滚,猛地靠近独眼男子,接着一个扫荡腿横扫地面。
独眼男子还没来得及开枪,便被覃佑扫倒在地。独眼男子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在脚不着地的情况下被快速起身的覃佑反身一脚踹飞。
在覃佑转而攻击独眼男子的时候,被掀翻的大汉迅速起身,操起地上的一块铁板,狠狠地砸向覃佑背部。
覃佑听闻身后传过来的呼呼风声,快步往前奔跑两步,避开砸来的铁板,同时一个跳跃,右脚蹬上墙面,反身一脚踢向大汉头部。
大汉那一铁板之力还未用尽,猛然见覃佑一脚踢来,扔开铁板,抬起左臂护着头部。
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大汉手臂上,却未能对皮粗肉糙的大汉造成任何伤害。
大汉右手握拳,一拳击向覃佑腹部。
覃佑人在半空,左脚踢开大汉右拳后,接着一脚踢上大汉胸口。
大汉被踢得后退五步,而覃佑在半空中旋转半圈,稳稳地着地,半蹲着身躯,抬头瞪着大汉。
“呸!”
大汉吐出一口於血,再次往前冲上来。
那大汉手握拳一拳击来,覃佑左手绕了一个弯伸出,缠绕上大汉右手手腕,然后猛地收回,借力打力,将大汉一把拉扯过来。
紧接着,覃佑反身一脚踢向大汉胯部。
大汉提起膝盖,挡下覃佑这反身一脚。
一时间,两人拳来脚往,打得难舍难分。
最后,覃佑呼喝一声,右手拍开大汉拳头,左手握拳,一拳击在大汉胸口。
也就在这时,一条木棒当头砸向覃佑。
不知何时,被覃佑踢晕的独眼男子醒了过来,拾起地上一条木棒,狠狠一棒砸在覃佑头上。
一阵晕眩感传来,覃佑身子一阵晃动,脚下打了个趔趄。
大汉趁机上前一脚踹上覃佑胸口。
“去死吧!”
覃佑被这一脚踹飞,摔落在门外。
覃佑喉咙一腥,眼睛一暗,这次是真正地晕了过去。
......
当这一天第一丝阳光照射进来时,被打晕的覃佑缓缓睁开双眼,而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仓库的瓦屋面。
“这是哪里?”
这句话覃佑是在自己问自己,没想过有要谁来回答。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还真有人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这是一处废弃的工厂仓库。”
覃佑顺着声音传过来之处望去。
“熊洪!”
覃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一条麻绳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熊洪站在窗前,背对覃佑,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
“哈哈哈!”熊洪仰头一声大笑后,厉声说道,“覃佑,我太小看你了!你跟在我身边整整三年,我居然没看出你居然是警方卧底!”
“熊洪,你去自首吧!这样至少说明你有悔过之心,可以减轻你这一生所犯下罪孽。你是逃不掉的!”
“哈哈!”熊洪又是一阵狂笑,“减轻罪孽?这话你怎么不留着对你父亲说?当年,可是他把我带进这一行的。不是他,也许我还在乡下安安心心的种地,又怎么会落入今天这样的境地?”
覃佑内心一阵疼痛,脸色黯了下来,半晌才说道:“你说得很对,我父亲的确罪孽深重,但他也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去当一名缉毒警察。不为别的,只为代他赎罪。”
覃佑小时候体弱多病,贫穷的父亲没钱替他看病。为了给覃佑凑足够看病的钱,父亲挺而走险,踏上了贩毒那条不归路,最终异死他乡。
这是覃佑内心深处最无助的疼痛。
多少次午夜梦回,泪湿枕巾。
覃佑曾一次又一次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有一副孱弱的身躯,也曾一次又一次地怨恨过老天,怨恨老天为什么会赐给他一个如此爱他的父亲。然而最终,所有的一切都只化为一颗想要为父亲赎罪的心。所以,长大后,覃佑当了一名缉毒警察,长年奋战在最危险的缉毒前线,进行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较量。
覃佑并不相信人有来世,他是一名经过高等教育的警察。然而,他却希望人能够有来世。他希望,通过这一世的努力来为父亲赎罪,也许来世还能与父亲再续一段平凡的父子情。
“赎罪?”熊洪转过身来,一阵冷笑,“死在我熊洪手中的人,赎罪?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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