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坐，容我慢慢和你们讲。”
高寒和白唐坐在宋东升的对面。
宋东升看着他们，但是目光里空无一物。
“小艺因为有遗传性精神病，我不敢让她随便嫁人，我的想法是，女儿儿子既然有病，那我可以养他们一辈子。”
“天一喜欢打游戏，我就专门给他安排了房子，让佣人帮忙照顾他的生活，他可以无悠无虑的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世界里。他虽然精神上有缺陷，但是他也快活的生活了三十六年。”
“但是我是个失败的父亲，我没有看好小艺。她在一次逛街的时候认识了佟林，佟家那个败家子。小艺被他迷得茶不思饭不想，最后我怕小艺出事情，才同意佟林娶小艺。”
“我以为佟林就算是没钱，我也可以贴补女儿。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赌博，还借高利贷赌博。三年的时间，我就帮他还了五千万的贷款。”
“他们离婚之前，佟林欠下了五百万的高利贷，我要求小艺和他离婚，但是他威胁我，只有帮他还清高利贷才会离婚。就这样我又帮他还清了五百万。”
宋东升语气缓缓的说着往事，他的眼睛也越发的空洞无神。
“我以为小艺和他离婚了，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了。但是没想到他们私下还有联系，他们离婚三年后，小艺一直在用公司的钱，帮他还债。”
“我们宋家的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企业，但是维持生活根本没有问题，但就是这三年，佟林把我的公司掏空了。”
“最后，我连银行一千万的贷款都还不上了。小艺清醒了，她哭着求我原谅，她哭着说会把这一千万补上。后来她就找苏总借来了一千万。”
“我以为小艺清醒了，不会再为了佟林做傻事。但是我错了，小艺变本加厉，她听信了佟林的话，她去骚扰苏亦承，就是想从苏亦承那里得到更多的钱，供佟林挥霍。”
“眼瞅着小艺，把事情一步步闹大，她还要召开发布会。我不想再看她一步步的错下去，可是，她听不进我的话，那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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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宋东升一巴掌打在宋艺的脸上。
宋艺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她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默默地流着泪。
“宋艺，你还是人吗？你为了佟林，已经把我们宋家的家产都掏空了。现在你为了他，还要去污蔑苏亦承的名声，你这样做，于心何安？”
眼泪一颗颗滴在地板上。
“爸爸，我现在是清醒的，我好痛苦，我好难过。佟林是个魔鬼，我已经陷在他的手里了，我出不来了。爸爸，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亦承，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宋艺哭得异常凄惨，每当清醒的时候，她都非常痛苦，然而她又控制不住内心的偏执。所以她发病的时间越来越频繁，她变得不像自己，她也同时不会再难过了。
“爸爸，你帮帮我，帮帮我，我不想再受佟林控制了。我肚子里怀了宝宝，可是……是佟林让人……”宋艺哭得泣不成声。
宋东升听到女儿被欺负，心中既愤怒又痛苦。
他蹲下身，宋艺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宋艺紧紧抱着自己的爸爸，放声痛哭起来。
宋东升抱着女儿，眼泪也流了下来。
他的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些痛苦？
哭了好一会儿，宋艺的情绪也平稳了下来，“爸爸，你帮帮我吧，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是佟林的傀儡，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法律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我不能再这样了，再继续下去，我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我们宋家的。”
“
爸爸，佟林是个吸血鬼，只有我死了，他才会停止吸我的血。爸爸，你帮帮我吧。”
“小艺，小艺！”宋东升听着女儿的话，内心越发的痛了起来。
因为一个人渣，他的女儿毁了，他们宋家也毁了。
现在他难以决择，他是一个父亲，他又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样离开。
“爸爸，”宋艺擦掉眼泪，她笑着看着父亲，“爸爸，你相信有来世吗？来世，我希望我做个正常的女孩子，我还能当你的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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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给小艺，我的女儿找来了安眠，镇定药。”宋东升语气依旧平静，但是他已经泪流满面。
宋东升在身边摸出一个相框。
上面有四个人，他，妻子，年幼的宋艺和宋天一。
他用手擦了擦相框，“这是我的女儿，她从小就活泼可爱惹人喜欢，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落到这个地步。佟林对她影响深刻，所以即使她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她也想着给佟林赚一笔钱。”
原来，宋艺在吃了安眠药后还留下遗书，是这个原因。
吃安眠药时，她是清醒的。写遗书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她只知道要威胁苏亦承，她要钱。
听完宋东升的话，高寒和白唐愤怒的深深叹了一口气。
人至恶，他们觉得康瑞城，已经算大恶了。
但是没想到，这个佟林恶得让人愤怒。
此时电视台上又播出了佟林的情感节目。
“小艺，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愿意为她独守一生，因为我知道，她始终活在我的身边。”
电视里，佟林在说着虚情假义的话。
此时他们也终于明白董明明为什么那么愤怒，毕竟这种人渣，嘴里说出的话每一句都像屎，让人倒胃口。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我的女儿如此深情，她却落得这步田地。而电视机里的这位，却靠着自己的虚伪名利双收。”
宋东升拿着相框站了起来，“二位警官，我累了，想休息了，你们自便吧。”
宋东升躬着身子，步子缓慢的回到了房间。
第一次他们来的时候，宋东升没把宋艺自杀的真相说出来，因为他想保全女儿的名声。
但是现在佟林已经下作到如此，宋东升不能眼瞅看着自己的女儿无辜惨死。
他直接把一切都说了出来，佟林毁了他的女儿，毁了他们一家。
他也不能让佟林这么安安心心的当“名人”。
高寒和白唐带着一脑瓜子的愤怒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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