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县的清晨没有车水马龙,摆摊的妇女和男人刚把凉棚车推出来,忙着在上面摆放贩卖的商品。
小孩结伴而出,在街头嬉戏打闹,清冷转瞬即逝,代替而之的是繁盛热闹。
布衣穿梭而行,在摊位止步,拿起商品和贩夫讨价还价。
锦衣漫步而走,手持折扇后别,气宇轩昂。
“公子,来两斤猪肉。”
卖肉的屠夫身材肥硕,面露笑容朝着富人吆喝着,贫人路过,屠夫不屑一顾,就像是一条嫌贫爱富的狗人。
此时的客栈人满为患,余生进店的时候已经空无坐席,饥寒交加的他只想立即喝一碗白粥暖暖身子。
不算大的客栈内坐着的全都是衣冠华丽的富人,倒是没有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百姓。
余生站在门口,破旧的衣服脏兮兮的,泥巴已经干结在裤子上,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来吃饭的客人。
“快走!”小二冲着余生喊了一声,拿下肩膀上的白毛巾向屋外甩了甩。
“这是把我当做要饭的了?”余生暗念道,真是狗眼看人低。
要是放在以前,他非把这人揍一顿不可。
余生没有搭理店员,这时刚好有个人吃完饭,起身离开。
不顾店员的阻拦,余生径直走向那个空座,路经小二身旁,他摇了摇衣服里的铢钱,铢钱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二的态度骤变,赶忙点头哈腰引着余生往里面走。
余生要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和一个馒头咸菜,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客人陆续离开,又有下一波人接着进来。
余生只顾着享受食物带给他的满足感,倒是没有注意到客栈进入了一位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男人。
男人和余生一样,衣衫褴褛,他身着素衣,就连个束身的腰带都没有,黝黑褶皱的皮肤上尽显沧桑,扬起笑容的样子却和他的外貌迥然不搭。
“张叔!”
客人纷纷喊道,众人似乎和他相识。
小二也热情相待。
所谓的张叔,是满县的万事通,县内的大事小事没有他不知道的,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怎么传入他的耳中的,甚至连他的真名都不清楚,只知道他姓张。
众人也只是当面叫他张叔,背地里还是以张事通来称呼。
张事通懂得一些道法,明阴阳晓八卦,也以此谋生,虽然不能发大财,但是维持生计还是不成问题。
“张叔,今天有什么趣事?”
店中一人问道。
只见张事通单脚踩凳,端起粥碗喝了一口,昂首酝酿了一番。
“西边住的一个寡妇昨天半夜四更才回家......”
“怕是寡妇去了张叔的家吧!”
客人的这句话引得哄堂大笑。
张事通默默地喝了一口粥:“我倒是也想。”
突然,他侃然正色,道:“县东边昨天有个男人结婚,今早莫名其妙的死了,年纪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取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真是福到嘴边享不了。”
“看样子是年纪大了遭不住了,可惜姑娘年纪轻轻就守寡,倒不如让我去纳了她。”
……
众人交谈的声音很大,同时也传进了余生的耳中。
“这些人怎么那么八卦!”余生暗念道,这和村边嗑着瓜子胡扯闲谈的妇女没什么区别。
东西也吃的差不多了,这时,客栈外一阵哀哑的唢呐声传遍整个街道。
“一大早的就碰见死人,真是晦气!”
“就是就是,赶快回家换件衣服。”
……
富人纷纷起身,连桌上的饭菜还没吃完,就急忙离去。
余生倒是见怪不怪,不就是办丧事的吗,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同时,他也忍不住好奇,伸头看向屋外,只见身穿白布衣人高抬木棺,木棺上横挂白缎,一步一步朝着远处走路,应该是要把棺材葬在安身冢。
哼哼哼~
张事通冷笑了一声,他依旧留在客栈没有离开。
身边的人都已经走了,周围没有一个能和他说话的人,这时他瞅见隔着两张桌子的余生。
端着装着白粥的碗,张事通来到余生的桌前坐下。
“小兄弟,想不想知道外面这个棺材里的人是谁?”他笑望着余生的眼睛。
余生摇了摇头,这件事他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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