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真容往往会被覆盖上一层面纱,而藏在面纱下的真相则很难被世人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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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5年,我来到这个世上。听父亲说,我出生的当晚有赤光照耀了整个房间。而碰巧此时有一道人路过,他见后殿光芒万丈,大为吃惊,遂扣门而入。父亲接见了他并询问他所为何事,那道人道:“见尊下后殿有霞光泛起,此乃祥瑞之召,可否告知缘由?”父亲见道人童颜鹤发,便将我出生之事悉数告知。道人在见我面相之后,脸露惊色,随后留下一言,便匆忙夺门而去。直至父亲临终前也不曾告诉我那道人说了什么……
据父亲所说,我出生那年他房前栽种景天的一隅,竟长出了三株小米,因其长势比一般的小米秀气,故给我取名为“秀”,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秀”听起来总让我觉得缺少阳刚之气,反到多了些柔弱之感。从我记事开始,父亲就一直忙于公事,每次我闹着要父亲留下来陪我玩的时候,父亲总会一脸慈爱的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一大堆我听不太懂的话。虽然每次我都表现的很坚决,但似乎每次都没能留下过父亲一次。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从来没有埋怨过父亲,我曾听管家秦爷爷说,街上的老百姓都很敬重我的父亲,一直以来父亲都深受他们的爱戴。每次听秦爷爷讲述自己的父亲的事情,我发自心底为父亲感到自豪,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比家更重要的事情。
尽管父亲很疼爱我,但他从来不让我接触练武之事。当我大一些的时候,父亲就请人教我识文认字。不幸的是在我9岁的时候父亲在公堂之上猝然离逝,我和我的哥哥就此成了孤儿,生活无依。幸得被远在南阳郡蔡阳县的叔父刘良所扶养。自此我专心从事农事,我的兄长刘縯平时好侠养士,常以我从农之事而取笑于我,把我比做祖上刘邦的兄弟刘喜。再后来我进长安,入读大学,随大儒许子威治《尚书》,并也因此结识了日后辅佐我成就大业的邓禹、朱佑等人……
“将军,此次集结的军队算上援军共2万6千人,在城门外随时等待号令!”正当我沉溺在种种过往之时,传令兵嘹亮的声响在这空荡荡的阁楼里久久回响,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沉溺在回忆长河里即将失去知觉的我打捞了上来,也不管愿不愿意,我只能本能的在岸边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空气,到头来还得答谢一声。今晚将是一场敌众我寡的战役,一场几乎有去无回的战役,我们即将面对的将是王莽的四十二万精兵。
决战那刻,鲜血染红了整个战场,成片成片的尸体匍匐在地,或断了手脚、又或是暴露在外却仍没有忘记跳动的内脏…;眼前的战场如同人间的炼狱,无情的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我心里所有的不甘与愤怒让我近乎失去了理智。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仿佛成了一台只会杀戮的机器,拼尽全力地挥舞起手里的长剑,刀光剑影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身旁闪动,换来的是一个接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在我身旁倒下。记不清手中的长剑已经挥舞了多少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手臂的酸痛感让我挥舞长剑的速度越来越慢…;随着一把闪烁着银光的戟划过长空,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多少带着些许狰狞的意味,我的胸膛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迅速遍及了全身。铛啷几声,伴随我征战多年的长剑从我手中滑落,戟被拔走的瞬间,我也缓缓倒在了血泊之中。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在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颗盛大的樱花树,微风清拂,樱花树下樱花雨。我看到了我敬重的父亲,看到了儿时的住宅,看到了秦爷爷和我讲述故事的场景……
昏暗的长夜,星空被一道道白光所点亮,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为惊恐的惨叫……
“将军,将军,你终于醒了。”
“这是哪?我不是战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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