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平安和陆赛男在新房子这边,翻箱子倒柜的一阵神找,两个人的鼻子上都冒出汗了,满炕的书,一本一本的翻,也没看见有一张纸片从里面飞出来。找完了爸妈的南屋又找自己的北屋,影子都没看见。陆赛男说,“平安,咱别光盯住书里,叔叔能不能放在他不经常穿的衣服兜里?咱再找找衣服。”两人又开始回到南屋翻衣服。这应该叫“翻的底朝天了吧”?依然没有找到。陆赛男累得往炕上一躺说,“平安,别找了。真要到了那一步,就打官司。咱们也不用请律师,有个仲裁委员会,知道吗?他给仲裁,很公平的,不花钱。”
褚平安说,“那是最后一步。”褚平安也俯身躺过来说,“咱不想到那种地步。我为什么找合同,我怀疑合同上也许有不利于他们的条款,要不然他们就可以直接找我说就行了,还费这事干什么?”
陆赛男说,“如果韩村长手里没有合同,你还要看合同,他能怎么办?”
褚平安一下爬起来说,“造份假的?不敢吧?合同上有我父亲的签字。不行,还得找。”
陆赛男说,“咱们都找遍了,那能不能是叔叔放在哪件衣服兜里,你们在给叔叔下葬的时候带走了?”
褚平安一愣说,“不会出现这种悲剧吧?走,回去吃饭,我要让脑子歇会,太累了。”两人出了门,锁好,看看院子到处都挺规整的,这才放心的走了。
回到老房,姚妈妈还没做好饭,他俩在等饭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褚平安就站在屋门口问,“妈,你从新房那边过来时,就拎了一个兜吗?没拿别的东西吗?”
姚妈妈笑笑说,“你爸的东西就拿了那一个兜,你也看见了。里面就是你爸一套衣服和我俩谈恋爱时的通信。再没有啥了。我后来拿的就是我的衣服和被子,用品什么的。还没找到?”
褚平安摇摇头,站了一会,还是走到西屋,陆赛男跟过去,他打开炕柜,捞出一个当初母亲拎过来的兜,又往柜里看了看,全是衣服,信手打开手里的兜,一打书信,这是父母爱情的见证,他递给陆赛男,再往里看,里面有一个小盒,母亲说过,里面放的是他初中高中的两个毕业证,父亲十分真爱,时常拿出来看,沾沾自喜。褚平安拿出来,信手打开,有几张纸叠了两折放在上面,他拿出来,看到盒子底下是他的初中毕业证,再底下肯定是高中的了,两个用一条很细的红丝带系在一起,中间是一个十字花。褚平安无心看这个,连动都没动就放下了,接着把手里的几张纸打开了。几个非常敏感的字跃入他的眼帘,他差一点就喊出来了,眼里含着泪说,“找到了。”
陆赛男象被蜜蜂给蛰了似的,手一颤,扔下手里的信件,从褚平安手里拿过那几张纸,赫然醒目的几个字,跳入她的眼帘:承包合同。她的眼睛潮湿了。先不说合同的内容对他们有没有力,但就这份努力和执着,怎能让他们不激动?她递给褚平安,两个人认真的看着,第一条,是介绍这座山所处的位置,第二条,最重要的一条,明显的写着:“花园村将这片山林以三十年为期,承包给褚春林,姚桂兰,褚平安一家人,三人负有同样的看管和保护义务,如有一人、两人退出,第三个人依然有承包权。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最后附有一张地形图。褚平安激动的说,“有了它,什么话也不用说了。”
陆赛男说,“叔叔办事这么细心,好象预知以后能发生什么事一样,写得这么细。”
褚平安笑了,他开心的说,“因为包的时间太长,我爸是怕中间发生什么事吧?你想,再过三十年,他都多大岁数了?来,看看这张图,画得多象?”
陆赛男拿过去一看,惊讶的说,“平安,收获太大了。你看,你家所管辖的地方可不是你说的那些地方。看看,你说是那片山从小河沟往这边是咱们管,那边是五队的。不是,你看看河沟在哪?”
褚平安接过来仔细一看,立刻就高兴了说,“从图上看,在咱家的岗粱上一站,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咱们的管辖?天呐,这可太大的地方了。咱能干多少年?”
陆赛男抿嘴一笑说,“以后你就当个种植专业户吧。”
褚平安一下抱住她说,“那能配上你吗?”两人亲了一下。
三姑从外面回来了,进院就大声说,“二嫂,平安回来了吗?”
姚桂兰说,“你怎么才回来?我饭都做好了。平安和赛男在屋里,找他干什么?”
屋里的褚平安和陆赛男听的清清楚楚,刚要把合同书装盒,陆赛男说,“等会,我先拍一张照,上县里复印几份。这份原始的不给他们看。”
陆赛男拍完了照之后,褚平安又按照原样叠好,放进小盒子里,装进兜子里,往里放了放,好象怕掉出来一样,重新放到柜子里,和陆赛男走出来。平安问,“三姑,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三姑着急的说,“你还在这什么事没有似的?村里都传遍了,说你要转让山林的承包权。转让了山林,不就让出了那片荒地了吗?咱们种植的人参和药材怎么办?”三姑也不管说的对不对,一口气说了这么些。
褚平安因为找到了合同,心里高兴,只是笑笑。姚桂兰可急坏了,抢着说,“这是怎么回事?平安,你问咱家的承包合同,就是为这事?”
陆赛男说,“不是象你们听说的那样。阿姨做好饭,咱们边吃边说。我们下午还要上山种植药材呢。急死了。”
三姑还是不放心的说,“平安,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姚桂兰收拾饭,又忙着给常青和袁欣装饭盒,褚平安和陆赛男一边吃饭,一边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三姑一听就火了说,“这个姓韩的,真不是个东西,咱们敬他,他还拿咱们当软柿子捏了。二嫂,以后别搭理他。”
姚桂兰停下手里的活,担心的问,“他是村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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