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韩长安和这位九先生的注视下,今晚的宴会就徐徐拉开了序幕。
当最后一位中年人将剩下的最后一个椅子坐下后,韩长安就知道他期待已久的存香阁宴会正式开始了。在渐渐安静下去的声音里,一位身穿白衣落地长裙的女子面带微笑地走上中间的戏台,朝周围的人行了一礼后,女子清脆的声音慢慢传荡开来。
“首先感谢各位能来参加这次本阁举办的宴会,按照惯例,其他多余的话小女子也不多说了,各位公子和大人们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宴会了,时辰也差不多了,那今晚的宴会就正式开始吧。”
女子说完娉娉施了一礼,回身朝台下走去,但女子没走出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轻轻一笑:“对了,妈妈刚才要我给各位公子传话,今晚各位公子身上的钱财可以看准了花,后面咱们的‘一姑娘’可是给各位备了大礼哦。什么时候该出手可要把握好时机,博美人一笑的机会可不多哦!”说完,听见周围那些窃窃的私语声,特别是那几位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公子此刻连面色都有些涨红起来,女子觉得这次的目的达到了,这才满意地走下台去。
存香阁的晚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也是一开始就有。毕竟存香阁乃是个红尘之地,自然与钱财分不了关系。于是每次晚宴的时候,在每位存香阁的姑娘登台表演的时候,台下的人都可以为其花钱买“花”。所谓的“花”,真的就只是普通的花而已,而且还是一朵手指头大小的纸花。
存香阁内有一门外界从未流传的手艺,即能用一块巴掌大小的纸叠剪出一朵手指头大小的花,此花不仅在外表上栩栩如生,染上颜色后如同真的花朵一样,而且据青州城内的传说,这门手艺正是存香阁的那位老妈妈传下来的,这世间除了她这一脉,其他地方绝无此手艺。
花分两种,红花和蓝花,两种花一般大小,红色的叫“魁”,蓝色的叫“元”,“魁花”颜色鲜艳如蚊子血一般红,“元花”颜色则像无云的天空般蓝得剔透。
宴会上凡是登台的姑娘,都有机会得到台下的看客们买赠的纸花,“魁花”一两白银一朵,“元花”百文铜钱一朵,也就是说一朵“魁花”等于十朵“元花”。而看客们为每位姑娘买花的钱,也会有一部分分给这位姑娘,这样一来,也算是变相为自己中意的姑娘花钱捧场了。
这些自然也是韩长安之前听别人说的,菜市场的赵禹曾经和他唠嗑的时候就说起过,当时他还砸吧着嘴感叹说这世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们这些人每天累死累活几个月也不一定能挣得上百文钱,放在存香阁里连朵纸花都不一定买得起。
韩长安突然觉得那刚下台的女子似乎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只是因为角度的原因,不一定能看到他和旁边的九先生。这时候韩长安才突然想起来这位身穿白衣的姑娘了,他当时在楼下看见那位妈妈的时候,她旁边站着的两位白衣姑娘,其中一位是领他上楼的荷香,待他上楼的时候那位姑娘又不见了,这时候他才想起另一位姑娘来。与荷香的沉默寡言相比,这位姑娘似乎更伶牙俐齿一些,说起话来似乎也是八面玲珑。
说起来韩长安和“九先生”他们俩坐的方向也真是特殊,似乎也是故意安排的一样,他们面前的窗口正对着楼下的戏台,和那些客人们坐着的方向一样。这样一来,他们俩可以看见下面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但下面的人却看不见他们俩,即使有人不经意回过头来,要想在三楼众多打开的窗户里找到他们也绝非易事。
楼下的气氛随着上台来的那群姑娘悄然上升,那是一群衣着鲜丽,面容姣好的女子,精致的脸上都被施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站在前面的两人穿着红色纱质长裙,朦胧的长裙下透出隐隐约约的酮体,其中一人韩长安认识,正是他刚不久前见到的那位身旁丫鬟提着鸟笼的姑娘。只是此刻她的脸上不在冷漠,反而噙着浅浅的笑意,弯弯的黛眉下那双好看的眼睛灵性的转动着,韩长安看见了竟觉得她像那丫鬟手里金色鸟笼里机灵的小鸟。
后面的三人则身穿橘黄色长筒裙,如花朵绽放般的裙裾下裸着一双细嫩的双脚,三人都在左脚的脚踝系上了一串红绳,红绳上是几个小巧的铃铛。三人走路的时候,脚下悦耳的铃铛声仿佛一位少女清脆的笑声一般回荡在众人耳畔。
上台的五个人手里都拿着各式各样的乐器,待准备好之后,五人一起演奏一曲悦耳的音乐。期间地下坐着的年轻人也按耐不住了,纷纷开始掏腰包为自己中意的姑娘买花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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