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四日,9:00。
港城海沿镇厚德畜禽渔粗加工厂。
窗明几净,地上连个碎纸屑都没有。就在一个小时前地上还满是污水,但是为了迎接都城来的视察组,厂长胡有贵带领全厂二百多号人突击打扫卫生,短短一小时,整个厂区就焕然一新。
当然了,头一天晚上也没闲着,总部苏助理亲自打的电话,着重要求要坐到卫生无死角,必须干净整洁,让空气中都散发着清新的味道,让视察组的领导们感受到海沿镇人民是热情。为此,胡厂长还特意自掏腰包在镇子上的大超市里包圆儿了所有的空气清新剂满厂区喷了个遍,连厕所都没有放过。
结果,辛辛苦苦一顿忙活,来视察的领导连大门都没进,就把车窗摇下来看了一眼就走了,就……走了~
胡厂长正拉着全厂上下列队准备欢迎来着,结果~却是这么个结果~
车上的风景云也是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加工厂,还是粗加工,厂区平时能有这么干净才怪呢!再说,他也不是真来视察什么的,搞得这么形而上,着实有点儿小题大做。
不用说,剩下的也全都这样。一上午看了得有小一百家,全都是开到门口摇下车窗瞭一眼就得,甚至有几十家远远的看见大门口站满了人,风景云就让张临车都不停的直接路过。
港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走走停停,尽管速度很快,但到了下午太阳下山,还剩下几家距离较远的乡镇没去。张临扭头看着风景云,意思是还看不看?
风景云疲惫的揉着眉头,“回港城警署吧,再看下去也没有意义,明天还是按照海司寇提供的地点专门去看看吧。”其实头天晚上海刚峰就把信件里的内容告诉了风景云。但是风景云跟郭朝一样,对这个提供消息的人非常不爽,这种被支配的感觉让他浑身别扭,所以今天就想着碰碰运气。没成想,被厚德集团着实给恶心了一把。
那边厢,古羽臣足足实实的奔波了一天,回到港城的时候都快晚上八点了。朱长富与方虎,张木根家都在台城,而王大刚,王大强兄弟俩的家在宁城。两地与港城直线距离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倒是正好兜了一圈。
走访的结果并不好,古羽臣的情绪很低落。尤其是从王大刚,王大强家里出来的时候,更是有一坨浊气压在胸口。大刚大强兄弟俩离世后,常宝库他们来送过保险理赔金,一共四十万。结果两家的媳妇二一添作五把钱分了,然后就带着孩子一走了之。剩下大刚大强的父母两人艰难度日。
开始还能行,王父出门打打零工,王母在集市上卖点儿自产的蔬菜瓜果。后来岁数大了,王父零工也干不动了,王母又一身的病卧床不起。家里的收入来源彻底的断掉,现在唯一的收入来源是每个月并不多的低保金。吃的药全靠上山采的不知有用没用的草药和邻居以及村里接济的零散药品。用王父的话说,能活一天是一天吧。临走的时候古羽臣跟白斗放下了三千块钱,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朱长富,方虎,张木根他们家也差不多,倒是比王家好那么一点,但也有限。朱长富的母亲听到儿子意外去世的消息当时是就晕了过去,去医院检查是急性脑梗,从那时就瘫痪在床。朱长富那二十万理赔金一分没剩,全花在了老太太身上,早就花光了。朱长富有个弟弟叫朱长贵,当年还在上高中,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索性辍学打工去了,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敢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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