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偏僻巷道里，随手捏死一个从墙壁上突袭的杀手后，陈更皱眉。
这几天第三次了。
这伙不知名的杀手和之前他在西郊反杀的不同，一个个出手狠厉专业，明明是来杀人的，可杀气却掩藏的很好，居然骗过了他的感知。
一朵黑色火花从手心飞出，落到尸体上，在他走出六步后尸体已然消失不见。
今天是大雁拍卖会举行的日子，他受柳沛珊邀请要去看看。
穿过车水马龙的繁华商业街，路上行人衣衫得体，妆容精致，一时间让他生出一种还在天变前大都市的错觉。
不过不得不说，现在的妹子质量高了不少……
想起以前一个宿舍的满嘴荤段子跑火车，有个家伙说以后发了财要用金条抽美女屁股，一时间让他直摇头。
几段回忆如指缝细沙般穿过脑海，陈更来到了一座圆形穹顶的巨大建筑物前，广场上的奢华科技感跑车如流水班车一样停停走走，远处依稀可见穹顶中央的陈旧塔尖，是大雁塔旧体没错了。
从人行道走进拍卖行，他今天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衣，个头比以前要矮一些，降到了一米九，不过看着比例更加协调，光头上也有了一些细小绒毛。
而这些变化都是因为他摸清了破限二字的含义，加快了身体改造的过程。
体内气血一直熬炼，每日突破极限的过程都是同样难熬，身体上倒是因为改造日益强大，但精神上对这种困难的惧怕却与日俱增。
人是趋利避害的，一两次容易坚持，可日日如此，却是难上加难。
不过以前有每日修行轮回术和奔雷掌的习惯，这一项破限习惯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就在走进拍卖行里，给侍者递过去手中请柬时，陈更蓦地生出一点明悟。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普普通通了，但不知不觉中走着，自己已经成为了自己曾经想都想不到的人。
“先生，您这边请。”侍女礼貌伸手道。
回过神来，陈更点头，走进步行通道，结果尽头处居然是一座电梯，有侍者开门，伸手摁在电梯口，请他进入。
侍者和他一同到达七层，随后伸手请他走出。
一位穿着黑蓝色过膝裙和黑丝袜的侍女走上前，带着他走进一栋舒服的单人包厢，里面设有真皮沙发，红木茶几上摆着些一品灵果和小吃，还有酒水若干。
“陈先生，请您入座，柳小姐交代，您是我们的紫金会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用心为您服务。”侍女盈盈笑道。
“谢谢，帮我按摩下肩膀可以吗？”陈更也不客气，直接提出要求。
侍女轻轻一笑，走上前准备按摩。
陈更闭上眼，道：“可以大力一点吗？我两边肩膀很酸痛。”
侍女说道可以，然后尽全力按摩，但仍达不到陈更标准。
陈更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喂，过来大雁拍卖行，给我按摩。”
挂断电话，陈更笑道：“不好意思哈，使唤徒弟顺手了，太不绅士了。”
侍女素养极高，虽然双手酸疼，仍是没有一丝不满的真诚笑道：“是我服务不好，请您见谅。”
陈更再不玩闹，起身搬了一个凳子给她，问道：“会拉小提琴吗？古筝，古琴也可以。”
几分钟后，伴随着安静悠扬的曲调，享受着徒弟王宇卖力的按摩，陈更闭上眼休息，紧绷的精神满满放松。
一张一弛，进退有度。
成为体修后，他最大的感触就是这八个字了。
很快拍卖会开始，从包厢的独特水晶材质上，陈更可以轻松半躺着俯瞰整个拍卖会，这样的包厢并不多，由一种特殊的晶体打造而成，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反之则不能，难得是没有缝隙和裂纹，显然工艺极高，据身后拉小提琴的侍女介绍，这种包厢拍卖行只有四十九个，每一个都炙手可热。
正如柳沛珊所说，这场拍卖会规格很高，陈更目力所及，都是气息不弱的人，纵使有一些实力不强的，旁边也往往有一个目光平稳的长辈。
拍卖会很快开启，没有冗杂的开幕仪式，只有一首琵琶曲弹奏。
陈更身后的侍女放下小提琴，和所有人一起聆听。
这首琵琶曲曲调清澈悠扬，如霁月清风，不知不觉中让整个会场静谧下来，曲终人散，等所有人睁开眼后，弹奏琵琶曲的人已经离开。
不见人面，已闻曲声。曲终人走，不留痕迹。
陈更惊讶，短短几分钟时间，他感觉精神上的疲惫居然洗涤一空，就像睡了一夜刚醒时精神抖擞，极为神奇。
身后的王宇也是惊讶出声：“我感觉困意全无了，好神奇。”
陈更问道：“姑娘，你知道是哪位大师弹奏的琵琶曲吗？”
拿着小提琴的侍女摇头，向往道：“不知道名字，也从没见过，只知道在我们拍卖行地位很高，每年会在拍卖会举行时出来弹奏一曲，不少人不买东西，都是奔着这首曲子来的。”
陈更轻哦一声，点头道：“高人呐。”
很快，在所有人都养精蓄锐后，拍卖会如火如荼举行。
第一件拍卖品是亮相的噱头，自然要足够分量，当皮肤雪白的侍女端着一方盖着艳红方布的盘子放在拍卖台后，四方显示器上同时出现这件拍卖品。
仪态大方的主持人介绍道：“自古宝剑赠英雄，宝马配豪杰。走马仗剑闯天涯，自古以来就是无数男儿的梦想，今天第一件拍卖品便与剑有关，请看。”
主持人揭开红布，露出一柄品相不凡的宝剑，剑身通体泛着寒光，剑柄处镶嵌着一枚黑色多菱形玉石，整把剑狭长冷峻，瞬间俘获许多人的心意。
王宇虽然心性沉稳，但此刻眼珠子也是紧盯着宝剑，陈更隔着沙发都感觉到了他的怦然心动。
主持人介绍道：“这把剑是一柄出产自破碎秘境的宝剑，并非现代工艺打造，上面的纹路看着非常精美，而且经过测验，对于劲力有着一定的增幅能力，哪怕普通人拿着也可以削铁如泥，经过硬度测试，这把剑可以切割开金刚石，已经达到了八级硬度，底价一千万长安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长安币，现在开始竞价。”
主持人话音刚落，竞价声便此起接连响起。
不过这里的声音是从主持人嘴里喊出，竞价者只是举牌，每次便会自动加价一百万，显得秩序井然，加上这把剑确实不凡，陈更顿时又对这个拍卖会多了几分兴趣。
不多时，主持人略带惊喜道：“十号紫金轩贵宾三千万一次，还有人喜欢这把宝剑吗？”
陈更闭上眼，等着竞价继续，他刚才利用刚解封的瞳力看了一下这把宝剑，隐隐能察觉到剑身下浓郁的气韵包裹着一丝灵韵，极为不凡，所以才有了出手的心思，让身后侍女去操作喊价。
另外一处紫金轩内，黑龙帮帮主尤龙和军师老猫两人坐在两把没有靠背的硬木椅子上，包厢内没有侍女服务，茶几上的两杯茶水两人也没动。
“听说三次刺杀都失败了？”尤龙淡淡说道，眼光却落在远处那柄古剑上。
老猫平静道：“这才正常。”
尤龙道：“何出此言？”
老猫说道：“我们用五千万在狼牙悬赏，狼牙里刚派出了第四次杀手，四次都是枷锁三境，可明显是对于这个对手实力估计不足，阿辉和石头加上十几个好手都没杀掉那个陈更，这次他们又失手，已经不是悬赏的问题了，而是结仇了。”
尤龙闻言笑道：“这手祸水东引简直舒服，那五千万给他们拿着可真是赚翻了。”
老猫嘿嘿一笑，说道：“这小子拍卖这把剑，要不这次就让他把钱全吐出去。”
尤龙嘴角上扬，伸手打开旁边的叫价器轻轻摁下。
叮咚，提示音响起，主持人开心道：“19号客人出价三千一百万。”
侍女看了看陈更，后者只是平静道：“继续叫价，手劲儿大点。”
侍女摁下叫号器，主持人说道：“10号客人很喜欢呢，出价三千两百万。”
话音刚落，她又笑道：“19号客人出价三千三百万。”
大厅气氛火热起来，没有人怀疑这是托儿，能进紫金轩的都是不差钱的主，眼下这种拼财是顶尖富豪们最爱的游戏，算是一种博弈，并非谁钱多谁就厉害，这里面涉及到很多技巧和套路。
陈更微微摇头，道：“直接五千万。”
侍女微微一愣，为他的大手笔震惊，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出言质疑，只是在叫号器旁边的按钮上重复输入两次金额确认叫价。
“10号客人出价五千万一次，看来是势在必得这把宝剑。”主持人笑道，一句夸奖的话却是很容易引起一场金钱之间的硝烟。
尤龙看了一眼老猫，见他点头，又摁下一次。
“19号客人出价五千一百万一次，不知道10号客人还会竞争吗？”主持人略带期待，这把剑拍卖行内部估价是五千万，只要拍卖价格超过这个价格，超过金额的百分之十将是她的提成，也就是每多叫价一次，她就能到手十万元，轻松超过普通人三年薪水。
而这个规则只是针对高价商品，那些小拍卖物可不会给她算。
陈更微笑着说道：“小子，你说这把剑值不值五千万？”
王宇摇头说不值，他做过古文字和图案研究，凭借感觉，觉得一般最多值四千万，超过这个价就是冤大头了。
身后的侍女暗自惊讶，其实主持人的潜规则她们也知道，而且她们也是受益者之一，如果陈更出了超过五千万的价格，那么她也能得到拍卖行给予的超过五千万部分的五个点的奖金，有主持人的一半，也不少了。
陈更并非不懂其中缘由，他也不是小菜鸟了，各行各业这种潜规则多的是，甚至他不难猜出，一些别有用心的侍女可能会做一些露骨的事情，于是他说了一句让侍女浑身一激灵的话。
“送你一份小礼物。喊价……一个亿。”
王宇惊的张大嘴巴，能吞下一个鸽子蛋，侍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五千万的百分之五就是二百五十万，这笔钱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一套商业区附近的高档小区住房，再也不用忍受和一群讨厌的人合租，是她在这座城市的依靠和底气。
“您……确确……确认吗？”她的声线在颤抖，天变后家里只剩她一人，活的很辛苦，甚至有几次差点被那些强大的异人掳走，虽然现在治安好了不少，但如果能在繁华的商业区附近无异要安全许多，而这一切似乎就要成真了。
陈更确定道：“喊价一个亿，这把剑我很喜欢。”
侍女颤抖着按下叫号器，主持人浑身一僵，片刻后绽放出真诚的笑容道：“非常感谢10号客人出价一亿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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