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上午,科尔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心情却十分地低沉。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他在这边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可谓感受得切切实实。
且不说柯菲娅的蛮横、梅蒂娅的“蠢萌”给他带来的困扰,单单这次制作海绵蛋糕的尝试,科尔就感觉进行得意外艰难。
就算他想方设法克服了厨娘安妮太太方面的阻力,做出了麦芽糖,但制作海绵蛋糕的小小愿望依然没能实现,因为在给弗伯特演示制糖的方法之后,他这个舅舅就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厨房,似乎对这件事颇为重视。
而当他意识到获取高度酒的迫切性,想来想去,最终选择了说服森林里的诺拉太太制取蒸馏酒这一难度最低的方案时,弗伯特又好像跟他作对似的,在第二天就下令任何人不能离开城堡。
为什么总会这样啊?
科尔十分地郁闷。
不过科尔也清楚跟上回那样偷偷溜出去是绝对不行的,这次他必须先跟弗伯特请示,获得外出的许可。
然而弗伯特这四五天来却跟管家等人一直呆在厨房里,几乎寸步不离,使得他一直都没能好好地跟这位舅舅说上几句话。
今天弗伯特倒是从厨房里出来了,似乎是麦糖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只是还没等科尔开口,他便离开了城堡,不久就迎回来了一位衣服华贵的白发老头——珊德琳的父亲。
这位面容严肃的白发老头来到了二楼,意味深长地摸了摸科尔的脑袋,随后跟着弗伯特进入了旁边的书房。
科尔接下来才了解到,这位一个月前就曾经摸过他脑袋的严肃老头,原来就是现任鲁特拉伯爵的父亲,前一届的大领主大人。
这位大人物莫名其妙的态度使得科尔不禁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天有没有得罪过珊德琳舅妈......
……
二楼阳台的左侧,弗伯特的书房。
这是一间整洁干净的方形房间,占据室内最中间位置的,是一对由羊毛制成席面的沙发,看起来颇为昂贵,而在房间的一端,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制大书桌。
在书桌后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套崭新的骑士铠甲,而在铠甲的上方,则是一个一臂见方的荆棘缠绕短剑的纹章图案。纹章的两侧,对称地写着“身饰蔷薇而行止优雅,手持利剑而坚定英勇”两句短语,这是弗伯特家家训的其中一段。
在房间面向花园的一面墙上,有一扇木制的窗户,此时却紧紧地关着,使得室内的照明完全靠的是墙上的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为这小小的房间平添了一丝严肃而压抑的气氛。
科尔见到的鲁特拉老伯爵大人,此刻正坐在书桌的后面,双手紧握架在桌子上,托住下颌,面容严肃地听取着对面之人的汇报。在他的面前,摆放着盛有麦糖的木罐。
此时向这位老伯爵大人做着汇报的,便是站在沙发中间的浅色地毯上,同样一头白发的管家维奇先生。这位弗伯特家的管家手持一叠厚厚的羊皮纸,正在认真地报告着羊皮纸上的内容。
在他身侧的沙发上,弗伯特和珊德琳,也神情认真地坐着,一言不发。
“......以上便是麦糖制作的整个过程。根据这几天的反复测算,每十托白麦,再加一托大麦培养的麦苗,大致可以获得四托半到五托的麦糖......”
托,商人在交易中最常用的重量表示方法。由于商人在评估任何货物的价值时,总是习惯于将这种货物与等重的铁的价值作对比,因此重量均匀且不易磨损的帕尔(铁币)常常被用作称量货物的砝码。一托则指的就是在天平的托盘上放上一百枚铁币的重量,而一百枚这种比拇指盖稍大的铁币,其重量大致相当于一碗水。
如果认为某种货物的价值与铁相等,那么与一枚铁币等重的这种货物的价格就是一铁币,如果不相等就需要进行相应的折算。比如小麦、劣质麦酒的价值就普遍被认为是铁的百分之一,也就意味着每一托(100枚铁币重)的小麦或一杯劣质麦酒的价格为1枚铁币。
“......每托白麦的价格在四到五枚铁币之间,每托大麦的价格不超过一枚铁币,可以算出每制成一托麦糖,成本在8枚半铁币到11枚半铁币之间,再加上用水、用柴以及帮佣的佣钱,每托麦糖的成本最大不超过13枚铁币,考虑到大麦并不用购买,这个数字还可以再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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