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真深渊契约、伪恶魔契约的事情,管家维奇并不太懂,但是他知道大领主大人现在制作的,应该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维奇以前在与一些大商人打交道时,时常看到对方会聘请一位魔法师随身左右,目的就是在遇到重要的商业交易时,随时都能签下绝对可靠的契约。
“这里是十份契约,应该都够用了吧?”连着又做了几份契约的老伯爵大人停了下来,看向了维奇,“要是以后还有需要,可以再来找我。”
“这些已经十分够用了,谢大领主大人!”
维奇连忙称谢,然后从桌子上,恭恭敬敬地拿起那十张羊皮纸。
据说这种契约生成的魔法难度极大,一般的魔法师根本无力制作,可是大领主大人言语间便制作了十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让维奇心中十分地忐忑。
羊皮纸上扭扭曲曲的文字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给人一种只要看到了它就不想把目光移开的感觉。
这些文字维奇并不认识,也无法看清上面的图案纹路,但是他已经清清楚楚地明白了纸上的意思——不得泄露麦糖的秘密。
并非如此简单,维奇瞬间还领悟了这句话传递过来的非常复杂、且一时间难以理解的含义:不得将麦糖的制法以任何途径,传达给未知此事的、可知此事的、任何形式的、具有知性的存在!
无须懂得任何文字和语言,不管是幼小无知的孩童,还是没有灵性的野兽,只要看到就能够立即知晓其中的含义,而且不会产生任何误会和曲解,这就是维奇想要的“恶魔契约”——那种直达灵魂的契约。
“不要在意深渊语言的形式或载体,它不过是我们魔法师借助深渊的力量向灵魂传递的意志。”老伯爵大人在桌子后面提醒道。
维奇瞬间清醒过来,取出第一张羊皮纸,拿起羽毛笔用力地扎了一下拇指,随后将冒出血丝的手指按在上面,很快,纸面上那些奇怪的文字开始变得扭动,腥红,灼热,最后连带着羊皮纸在空中燃烧起来,不一会儿,这第一张羊皮纸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从火焰燃起的那一刻,维奇就感受到身体某处,无法确定在哪里、又无法形容在哪里的地方,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据说恶魔契约并不会约定违约的惩罚,而是直接会给灵魂套上无法违约的枷锁。
等异样感消失,维奇朝大领主大人点点头,随后犹豫着,又向这位大人问道:
“大领主大人,我们是否需要给麦糖换一个名字?会不会有人根据这个名字,猜测出麦糖的做法?”
“麦糖吗?”老伯爵大人坐在椅子上,来回轻轻抚摸了几下桌面,摇摇头,“没有必要,格纳欧商会为你们提供白麦的事情,必然会被有心之人发现,然后也会把它与你们提供麦糖这件事联系起来。所以即使用了其他的名字,他们也总会知道白麦就是麦糖的原料,还不如明白告诉他们,让他们猜去!”
“不过,”老伯爵大人抬起头,露出嘲弄的表情,“就算他们知道这个名字,他们也绝对不会想到的是,你们会把看起来已经毫无用处的、如同垃圾一样的麦芽放进白麦里面,更不会想到的是,在这里面起关键作用的,偏偏是这如同垃圾一样的少量麦芽,就像他们永远都不会正视平民出身的魔法师一样。”
“是,大领主大人。”
再无顾虑的维奇轻轻地折起剩下的契约,向房中的三人作了示意,小心地退出书房。
大领主大人还要跟弗伯特老爷谈论其他重要的事情,而他接下来也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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