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吴一穷记得这个日子,倒不如说是他记得当年在手术室外的忐忑不安以及初见那个孩子的不知所措。
那个时候的吴邪还是皱巴巴的一团,伸着黑黑的小手被护士抱在怀里,用吴三省的话来说就是:“一只毛都没有的猴子在泥巴坑里滚了一圈最后被护士捞出来了”,被吴二白淡淡的睨了一眼后,他缩了缩脖子支吾的说:“那什么……我是说我这大侄子就跟猴子一样机敏,爬树……呸是学习、跑步什么的就跟猴子一样!对!他机敏啊!”
吴一穷在一旁听着听着就笑了,但其实他也并没有在听,自从吴邪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抱出来的那一刻起父亲的本能让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张小脸上,即使刚出生的吴邪并不好看,五官都皱在一起。
最后吴一穷在确认了妻子的安全后匆匆忙忙赶到育婴室,隔着恒温箱小家伙的手紧紧握成拳,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他看着看着就觉得如此亲切,面前的这个小家伙继承了他的血脉流着他的血,他开始尝试着去戳那孩子还不足它巴掌大的小脸,却在接近的时候被他有感应似的一下子握住了手指头。
他的手软软的,吴一穷注意到那孩子死死拽住自己的手后仿佛获得了世界那般安宁,他的五官渐渐舒展最后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熟了,那一刻吴一穷感觉生命中仿佛闯入了什么,他就这样傻笑的站在那里扶着恒温箱站了一个下午。
一岁,吴邪刚刚学会走路,蹒跚着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叫着“抱抱。”
两岁,吴邪开始学写字,吴一穷握住他白白嫩嫩的小手一笔一划的教习。
三岁,吴邪第一天上幼儿园,吴一穷隔着铁门在幼儿园外向着儿子挥手,吴邪蹦蹦跳跳背着小书包站在老师身后大喊:“爸爸不哭,小邪会乖。”
四岁……
五岁……
六岁……
……
三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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