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条满目疮痍的路,跌跌撞撞,走向正面反面,全凭悟性。
这一次的任务,由于超出预期的敌人,致使裁决者死伤惨重,看着集中起来的同伴尸体,人人表情皆是哀伤。他们强忍着悲痛,挖了一个大坑,就地掩埋,并立了一个简易石碑。
裁决者本身就是卖命维持秩序的职业,对于生死,人人都有了觉悟,然而平日称兄道弟的伙伴就这麽死了,想着昨日还说说笑笑,人世如此无常,心中不禁戚戚焉。
领着众人的斯格雷,两眼通红,早已没有了战胜敌人的喜悦,而副队长迪卡更是两眼红肿,泪痕都还未乾。对他们来说,这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啊!身为领导者,于公于私,两人都责无旁贷。
回程一样要一天以上的时间,吴朔凡还是跟着大家走,比较特别的是,罗纳德也跟在队伍裡面,他似乎没有打算自己快一步先走的意思,看着这个有些阴沉的第六队长,吴朔凡只是点点头致意,没有想要攀谈的感觉。
有时候,当在抑鬱的时候,人会不知不觉地散發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原因或许是心中的悲伤无法缓解,亦或是苦恼的事无法解决,吃也吃不好,睡也
睡不好,过程中让人憔悴,身心俱疲,此乃人生常态,即使你不想遇到,麻烦事甚至是苦难还是会主动找上你。或许你能逃避一时,却终究无法永远躲开,无奈中会有许多种表现,焦虑、愤怒、暴食、消极、自闭、厌食...各种百态不等,严重的还会厌世。其实,在他人造成你如此的同时,你也在毫不客气地造成他人如此。
当世间只剩下利益为标准,才会遍地冷漠。
「人啊!就是活在自己情境之中,受情绪所左右,无法摆脱。」吴朔凡内心感叹着,摇了摇头,没有说出来。
一路静默,直到黑幕从天而降,斯格雷才命令大家扎营休整,这一天大家都累坏了,吃着简单的乾粮,便早早去休息。
依旧是迪卡守夜,吴朔凡默默站在旁边,看着前方漆黑连上天,天空星罗棋布,静谧一片。
「你不去睡吗?少爷。」
「我觉得,陪你一下也不错。」
迪卡看着吴朔凡,苦笑道:「看来是我有些悲伤过度了,让少爷你如此为我担心。」
吴朔凡暗叹,说道:「裁决者的工作我有些明白了,执行任务中,很难避免死伤,既然如此,早些看开总是好的。」
迪卡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这些道理我都明白,让少爷这样为我担心,我真是不及格的副队长。」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吴朔凡想着措辞,微笑说道:「你是个能为部下着想的副队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做得还不够好!」迪卡摇着头,一脸苦涩,说道:「他们很多人都是有家人的啊!就这样回不去了,叫我怎麽跟他们的家人交代。」
想想那种情况,凭良心讲,确实是难以交代。吴朔凡内心很是同情,这根本是没人想面对的事情嘛!可是他身为副队长,必须亲自去面对,并把后续事情处理好,要是处理不好,先别说自己如何良心不安,其他部下们肯定会感到寒心。
「我突然觉得,副队长这工作还真是个苦差事。」静默了一会儿,吴朔凡發自内心的感叹道。看似职位较高,却也必须承担较多,这是肯定的,否则他也没有资格待在这个位置,任何事情就是这样,一体两面,有好也有坏。
听到吴朔凡如此说,迪卡露出苦笑,他说道:「从当上副队长开始,我才开始学会为伙伴们着想,虽然是苦差事,但是我很感谢这份工作,我的家人都以我的工作为荣。」
吴朔凡微笑说道:「哦?看来你真的很适合这个工作,真了不起。」
「我没有你说得这麽好啦!」
「别看外人谈论裁决所,是个严酷的地方,其实并不是这样,工作时也会碰上许多有趣的事,像是昨天...」
听着迪卡诉说,吴朔凡只是在旁边附和着,在寂静的守夜时分,能这样聊着想说的话题,是非常畅快的事。迪卡在裁决所工作了将近二十年,他是从最底层开始干起,一步步做到今天,拥有相当多的经历,他说着许多令他印象深刻的事件,听他说着说着,感觉精神恢復了不少。
人的一生,是一部短暂的历史,挣扎过,璀璨过,失落过,最后皆化为自己的故事,偶而翻开,笑谈往事,不过如此。
孤夜幽深,墨道无尽般,飞影千千过;一盏微光,寸土谨守着,梦迴俩俩来。
......
远处,之前战斗的地方。
一缕孤魂袅袅升起,黑夜中几不可见,却是引得乌鸦阵阵,怪叫连连,诡异莫名。
孤魂形象狰狞,鬼面有种恐怖感,此邪向空中飘去,似乎是受到某种指引,直朝着东南方而去,
此邪不是别人,而是附身于旱土的邪灵,在肉身死亡之际,祂立刻躲藏起来,连气息都不敢露出半点,就怕被吴朔凡發现,吴朔凡淨化力之强,连附身库丁之邪灵都被轻鬆化掉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残存的祂可真不敢冒出头来。
吴朔凡毕竟还在成长期,连场大战之后,其实已经没有把祂揪出来的力量,也就任由祂逃了。
想起此灵,吴朔凡只感到遍体生寒,那邪到骨子裡的心态,当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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