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启闻声回头一看,来人正是张无忌。原来赵天启出门不久,张无忌便被惊醒,而后见赵天启施展掌法,只觉赵天启的掌力忽强忽弱,变化无端,令人难以防范!因此惊异之下不禁出声赞叹。
“赵大哥这套掌法的掌力变化莫测,难知如阴。不知有何名堂?”
赵天启听了“难知如阴”四个字,想道:“这掌力是在阴阳交替,昏晓交割之时所悟出的,所幸就叫‘阴阳劲’吧!”于是说道:“‘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这掌力名为‘阴阳劲’!”
张无忌闻言皱眉思索道:“阴阳相济,好名字!”而就在两人交谈之际,殷离也已经醒来,听了两人的谈话,不禁笑道:“你们这两兄弟也真是稀奇,长得五大三粗,粗犷骇人,可说话时却又好像饱读诗书,和寻常武夫极不一样!”
张无忌生平不易记仇,听了殷离的赞赏,也客气道:“我看姑娘虽处深山,但行走之间步履沉稳,饮食起居虽然简陋,但也是井井有条,想必也是出身名门!哎呦!”
只是张无忌这番话尚未说完,就被赵天启在头上狠狠拍了一下!因为且不说赵天启知道殷离的身世,就算不知道,但凡身有贵气而消极避世之人,无不是身背重大隐情,凄惨回忆,张无忌如此说话乃是在揭人伤疤,着实不智。
而殷离闻言后果然又要勃然变色,可张无忌挨了赵天启一下之后却没退缩,而是继续道:“姑娘,你为甚么总是这般不高兴?说给我们听听,成不成?话憋在心里,总是不好的!”
此话一出,殷离终于绷不住了,双眼飙泪,高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问本姑娘的事情!”
“我不是什么东西!”张无忌闻言挺身道:“我从小凄苦艰难,被奸人捉走,任用酷刑,施加毒掌!后来父母被人逼死,身受寒毒,我本以为这辈子就是如此了。可太师傅教导我‘天无绝人之路’,大师伯教我‘人生在世贵在坚持’,赵大哥教我‘不假于外,但求于内’!就这样,我咬牙坚持活到了今天!”说道此处,张无忌平缓了下情绪,和声道:“所以姑娘,人生虽然艰难,但也不是全无希望。纵有不幸,你也不需一个人抗!我张。。。。。。曾阿牛虽然不是什么不得了人物,但好歹也有些本领;我虽算不上聪明,但总归知道些道理,所以姑娘,莫要一个人扛着了,就算不行,吧事情说出来也舒服些!”
殷离听他如此温柔的说话,再也无法矜持,蓦地里坐倒在他身旁,手抱着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张无忌见她肩头起伏,纤腰如蜂,楚楚可怜,低声道:“姑娘,是谁欺侮你了?等出去,我去给你出气。”
那少女一时止不住哭,过了一会才道:“没人欺侮我,是我生来命苦我自己又不好,我亲生爹爹不要我,见到我就会杀我。我妈妈又被我害死了,我已经是无亲无故了!”
张无忌惊道:“你……你害死你妈妈?那怎么会?”那少女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亲生的妈妈是我爹爹原配,一直没生儿养女,爹爹便娶了二娘。二娘生了我两个哥哥,爹爹就很宠爱她。妈后来生了我,偏生又是个女儿。二娘恃着爹爹宠爱,我妈常受她的欺压。我两个哥哥又厉害得很,帮着他们亲娘欺侮我妈。我妈只有偷偷哭泣。你说,我怎么办呢?”张无忌道:“你爹爹该当秉公调处才是啊。”
那少女道:“就因我爹爹一味袒护二娘,我才气不过了,一刀杀了我那二娘。”
张无忌“啊”的一声,大是惊讶。他想武林中人斗殴杀人,原也寻常,可是殷离居然连自家亲人都杀,却颇出意料之外。
那少女道:“我妈见我闯下了大祸,护着我立刻逃走。但我两个哥哥跟着追来,要捉我回去。我妈阻拦不住,为了救我,便抹脖子自尽了。你说,我妈的性命不是我害的么?我爸爸见到我,不是非杀我不可么?”说道这里,殷离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不再抽泣。
可张无忌却是听得心中怦怦乱跳,自忖:“我虽然不幸,父母双亡,可是我爹爹妈妈生时何等恩爱,对我多么怜惜,比之这位姑娘的遭遇,我却又幸运万倍了。”想到这里,对那少女同情之心更甚,柔声道:“你离家很久了么?这些时候便独个儿在外边?”那少女点点头。张无忌又问:“你想到哪儿去?”
那少女道:“我也不知道,世界很大,东面走走,西面走走。只要不碰到我爹爹和哥哥,也没甚么。”
张无忌听到此处,心中同病相怜之情大起,于是走到一直未曾说话的赵天启身边,问道
“赵大哥,蛛儿姑娘太可怜了!咱们帮帮他吧?”
赵天启听闻此言,一阵无语,问道:“你想怎么帮?”
张无忌想了想道:“咱们出去后找她爹爹,做个调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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