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变故大出众人意料,七八个峨嵋女弟子尖声大叫,就连赵天启也愣了一愣,因为以他的武学造诣,也没有察觉墓中藏人,待得反应过来之时,那人已然得手。
“韦一笑!”灭绝师太看清来人面貌后,登时厉喝一声拔足狂追。只是她快,有人更快,只见灭绝师太不过跨出三步,就见一蓬闪亮光弹如雨点般打向韦一笑,正是赵天启出手拦截。
只是韦一笑见光弹来袭,丝毫不乱,先是将手中峨嵋弟子向上一抛,接着扭转身躯,在那片光雨中左摇右晃,待得避过光雨之后,那峨嵋男子复又落下,被他稳稳抓在手中。
“好厉害的身法!”赵天启一击不中后也不再追击,因为刚刚那阵“弹剑”虽然没有击中韦一笑,但也阻挡了他一阵。而就是这一下停顿,殷梨亭、宋青书、静玄三人已经一齐发足追赶,紧紧跟在灭绝师太身后。
眼见自己逃脱不得,韦一笑也不多做纠缠,而是将手中峨嵋男弟子向几人扔去,并笑道:“男娃的血就是不如女娃儿!”说着脚下发力,又是一阵烟尘暴起,将几人远远甩开了。而就在远遁之际,韦一笑复又道:“不想峨眉派竟有‘化气为形’的高手,下次见面定当领教!”
这几句话显是称赞赵天启的。灭绝师太脸一沉,伸手接住那名弟子时,只见他咽喉上鲜血淋漓,露出两排齿印,已然气绝!直到此时,众人这才醒悟,这韦一笑穿了鄱阳帮帮众的衣服,混在众尸首之中,闭住呼吸,假装死去,峨嵋群弟子不察,竟将他埋入沙坟。他艺高人胆大,当时却不发作,好在黄沙松软,在沙下屏息片时,也自无碍,直将众人作弄够了,这才突然破坟而出。
众人围在灭绝师太身旁,怆然不语。隔了良久,殷梨亭道:“曾听人说过,这青翼蝠王每次施展武功之后,必须饱吸一个活人的热血,果是所言不虚。只是可惜这位师弟……唉……”
灭绝师太又是惭愧,又是痛恨,她自接任掌门以来,峨嵋派从未受过如此重大的挫折,两名弟子接连被敌人吸血而死,但连敌人面目如何竟也没能瞧清。
当日晚间歇宿,宋青书恭恭敬敬的走到灭绝师太跟前,行了一礼,说道:“前辈,晚辈有一不情之请相求。”灭绝师太心情不佳,冷冷的道:“既是不情之请,便不必开口了。”宋青书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是。”回到殷梨亭身旁坐下。
众人听到他向灭绝师太出言恳求,可是被拒绝,随即不再多言,都是好奇心起,不知他想求甚么事。丁敏君沉不住气,便过去问他:“宋兄弟,你想求我师父甚么事?”
宋青书道:“家父传授晚辈剑法之时,说道当世剑术通神,自以本门师祖为第一,其次便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前辈。家父说道,武当和峨嵋剑法各有长短,例如本门这一招‘手挥五弦’,招式和贵派的‘轻罗小扇’大同小异。但剑刃上劲力强了,出招时便不够轻灵活泼,难免及不上‘轻罗小扇’的挥洒自如。”他一面说,一面拔出长剑比划了两招,使那一招“轻罗小扇”时却有些不伦不类。
丁敏君笑道:“这一招不对。”接过他手中长剑,试给他看,说道:“我手腕还痛着,使不出力,但就是这么一个模样。”
宋青书大为叹服,说道:“家父常自言道,他自恨福薄,没能见到尊师的剑术。今日晚辈见到了丁师叔这招‘轻罗小扇’,当真是开了眼界。晚辈适才是想请师太指点几手,以解晚辈心中关于剑法是的几个疑团,但晚辈非贵派子弟,这些话原本不该出口。”
灭绝师太坐在远处,将他的话都听在耳里,听他说宋远桥推许自己为天下剑法第二,心中极是乐意。张三丰是当世武学中的泰山北斗,人人都是佩服的,她从未想过能盖过这位古今罕见的大宗师。但武当派大弟子居然认为她除张三丰外剑术最精,不自禁得颇感得意,更兼此时赵天启就在旁边,她也有心一展峨嵋剑法之精妙。只是灭绝师太眼见丁敏君比划这一招,精神劲力都只三四分火候,名震天下的峨嵋剑法岂仅如此而已?当下走近身去,一言不发的从丁敏君手中接过长剑,手齐鼻尖,轻轻一颤,剑尖嗡嗡连响,自右至左、又自左至右的连晃九下,快得异乎寻常,但每一晃却又都清清楚楚。众弟子见师父施展如此精妙剑法,无不看得心中剧跳,掌心出汗。
殷梨亭大叫:“好剑法,好剑法!妙极!”宋青书凝神屏气,暗暗心惊。他初时不过为向灭绝师太讨好,称赞一下峨嵋剑法,哪知她施将出来,实有难以想象的高妙,不由得衷心钦服,诚心诚意的向她讨教起来。宋青书问甚么,灭绝师太便教甚么,竟比传授本门弟子还要尽力。宋青书武学修为本高,人又聪明,每一句都问中了窍要。峨嵋群弟子围在两人之旁,见师父所施展的每一记剑招,无不精微奇奥,妙到巅毫,有的随师十余年,也未见师父显过如此神技。
张无忌和赵天启此时站在人圈之外,张无忌心觉不便偷看峨嵋的剑术绝技。而赵天启则是对峨嵋剑法并无甚兴趣,所以也不凑近。此时四下无人,张无忌忽然靠近赵天启道:“赵大哥,殷六叔说韦一笑每施展一次武功,便须吸饮人血,那是什么邪门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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