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赵天启先前中了成昆的“幻阴指”寒毒尚未清除完毕就随张无忌下了秘道,在经过连番激斗后,他本身内力已然有些裹不住那霸道寒毒,又经鲜于通这外毒一激,赵天启体内的寒毒便立时爆发!只不过如今赵天启已然学得乾坤大挪移,若是以前他只能以浑厚内力缓缓化解的话,如今只要神功一转,体内毒素便转移出体外。
而他刚刚示敌以弱,不过是诱敌深入之计,鲜于通武功不过二流三流之间,哪里又看的出其中玄机?当时中计不说,还被赵天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跪在当地不得动弹。
此番变故在场之人中除了小昭和张无忌,其余之人也是看的一头雾水,眼见赵天启已然身受重伤,摇摇欲倒,哪知一刹那间,变成鲜于通跪在他的面前,其中不少迷信者还心想:“难道这小子当真有妖法不成?”
赵天启不管众人心中何想,走到鲜于通面前,取过他手中折扇,笑道:“华山派自负名门正派,真料不到居然还有一手放蛊下毒的绝艺,无忌兄弟!”说着赵天启将折扇扔给张无忌。张无忌接过折扇,轻轻一挥,打开折扇,只见扇上一面绘的是华山绝峰,千仞叠秀,翻将过来,另一面写着郭璞的六句“太华赞”:“华岳灵峻,削成四方。爱有神女,是挹玉浆。其谁游之?龙驾云裳。”张无忌将折扇翻来覆去看了两眼后折拢扇子,说道:“谁知道这把风雅的扇子之中,竟藏着一个卑鄙阴毒的机关。”说着走到一棵花树之前,以扇柄对着鲜花挥了几下,片刻之间,花瓣纷纷萎谢,树叶也渐转淡黄。
众人无不骇然,均想:“鲜于通在这把扇中藏的不知是甚么毒药,竟这等厉害?”只听得鲜于通伏在地下,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凄厉,撼人心弦,“啊……啊……”的一声声长呼,犹如有人以利刃在一刀刀刺到他身上。本来以他这等武学高强之士,便真有利刃加身,也能强忍痛楚,决不致当众如此大失身分的呼痛。他每呼一声,便是削了华山派众人的一层面皮。只听他呼叫几声,大声道:“快……快杀了我……快打死我罢……”
赵天启看着满地打滚的鲜于通冷冷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但今日在下乃是为劝架而来,不是为杀生而来,无忌兄弟。”
张无忌闻言点了点头,看向鲜于通道:“不知你扇中所藏的是何毒物。不明毒源,那就难以解救了。”
鲜于通叫道:“这……这是金蚕……金蚕蛊毒……快……快打死我……啊……啊……”
众人听到“金蚕蛊毒”四字,年轻的不知厉害,倒也罢了,各派耆宿却尽皆变色,有些正直之士已大声斥责起来。原来这“金蚕蛊毒”乃天下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蚕虫同时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武林中人说及时无不切齿痛恨。这蛊毒无迹象可寻,凭你神功无敌,也能被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妇女儿童下了毒,只是其物难得,各人均只听到过它的毒名,此刻才亲眼见到鲜于通身受其毒的惨状。
张无忌又问:“你将金蚕蛊毒藏在折扇之中,怎会害到了自己?”鲜于通道:“快……杀了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说到这里,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抓乱击,满地翻滚。张无忌道:“你将扇中的金蚕蛊毒放出来害我赵大哥,却被我用内力逼了回来,你还有甚么话说?”
赵天启听了张无忌与鲜于通的问话,心中暗道:“这小子虽然有时心软,但心思却是缜密,他这几句问答却是相当于把鲜于通逼上了绝路。”
而鲜于通此时终于忍受不住,尖声大叫:“是我自己作孽……我自作孽……”伸出双手扼在自己咽喉之中。想要自尽。但中了这金蚕蛊毒之后,全身已无半点力气,拚命将额头在地下碰撞,也是连面皮也撞不破半点。这毒物令中毒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偏偏又神智清楚,身上每一处的痛楚加倍清楚的感到,比之中者立毙的毒药,其可畏可怖,不可同日而语。
当年鲜于通在苗疆对一个苗家女子始乱终弃,那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蚕蛊毒。但仍盼他回心转意,下的分量不重,以便解救。鲜于通中毒后当即逃出,他也真工于心计,逃出之时,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两对金蚕,但逃出不久便即瘫倒。恰好胡青牛正在苗疆采药,将他救活。鲜于通此后依法饲养金蚕,制成毒粉,藏在扇柄之中。扇柄上装有机括,一加揿按,再以内力逼出,便能伤人于无形。他适才一动手便即受制,内力使发不出,直到张无忌撒手相让,他立即使出一招“鹰扬蛇窜”,扇柄虚指,射出蛊毒。
张无忌当年听胡青牛讲起此事时,便对鲜于通十分痛恨!如今机不可失,张无忌有心揭露当年之事,朗声道:“这金蚕蛊毒救治之法,我倒也懂得,只是我问你甚么,你须老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我便撒手不理,任由你受罪七日七夜,到那时肉腐见骨,滋味可不好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