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包裹进那个蛋壳之后,唐璜便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什么在被分割重组的痛感,但却有感觉有些享受,就像跨过了什么台阶般舒适,在这种状态下,仿佛连记忆也不太重要了,在随着身体变化不断消散,如同阳光下的冰块般缓慢融化,最后归于虚无。
前提是他不反抗的话。
他不想遗忘,或许该是不配遗忘,他的一切记忆都是别人给予的,甚至包括唐璜这个名字。
记忆深处,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走在荒原上,其中一人名为唐璜,他救了另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那时突变者社区还寥寥无几,零星的几个也拒绝吸收羸弱的突变者小孩,带着他一同在危险的戈壁荒原上生存,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
他继承了唐璜的名字和记忆,许诺会完成他的愿望,他不打算食言。
于是尽管知道现在的变化或许对自己是莫大的机遇,他也要停下来。
唐璜内心的挣扎持续着,身体却开始出于本能自卫,开始袭击纳尔一行人。
黑暗中白色的骨刺从通风管道里射出,标枪般粗细的尖刺如同死神的镰刀,迅捷而又无声的洞穿了一名突变者的胸膛。
原本只有十几米距离的出口在黑暗的笼罩和脚下杂物的阻碍下,显得尤为遥远。
声波是走在最前面的,有着探测能力的他清晰的知道地下室里的情况,一副声纳地图显现在他的脑海里,出口距离他只有几米的距离。
突然他发出的声波检测到了一个异物,一个高速移动的生物,体表仿佛长出了什么似的参差不齐,像是插满了刀剑一样。
声波毫不犹豫的掏出身上的匕首,他们这群人里没有这种的身型,唯一的可能只有通风口里的那个怪物,而他正朝他直线逼近。
唐璜依旧保持着人型的身体,给了他反抗的希望,在声波看来只要自己拖住他几秒,自己就能逃出地下室,身边的同伴还能给他当肉盾抗一会,给他留下充足的时间。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能拖住这一基础上。
对方逼近的很快,十几米的距离几乎用不了一秒,声波毫不犹豫的刺向来袭者的咽喉方向,同时弯下身子试图躲过对方手臂的扑击。
作为一名老道的突变者,声波早已习惯匕首的使用,对于插入生物体内的手感也十分熟悉,但这次却仿佛是刺入了岩石一般,丝毫没有肌肉或者鳞片的感觉。
下一刻一柄惨白色的骨矛穿透了声波的胸膛,粗大的骨矛瞬间破坏了他所有的重要器官,声波当场毙命,他到死都不知道眼前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杀戮在黑暗之中悄然进行着,不时传来怪物的嚎叫和同伴的悲鸣,但纳尔没有丝毫犹豫,他果断的抛下了那些人,选择先一步到达地面。
原本令人厌恶的阴暗天空此刻却显得如此亲切,仅剩的四人从地下室里爬出狼狈的像是被追杀的老鼠。
而追杀他们的猎手也紧随其后,一道狰狞的白色身影从黑暗中缓缓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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