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梁家主全城挑选佳丽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巨大轰动,时间紧张,几天之内必须要有结果,但愿意承此重任的少女却没有想象中多,毕竟谁都清楚辉诸城少主卓青廷的恶名,而且远嫁之后,有生之年能否回归都未可知,能在这个时刻站出来的少女,必定胆识过人,甘愿奉献,也必定留名青史。
经过第一天的冷清,也许是想通了其中节理,竟有越来越多胸怀大义的女子站了出来,接受遴选。这其中有贫苦家人的女儿,有的来自书香门第,有掌握着矿脉的巨富之家的女儿,也有少女来自宗室。各个阶层各个品格各种相貌的女子都有。
武罗锦成向石国明请求让霜溪冷也参加此次遴选时,石国明只是微微皱眉,略想了想便答应了。这件事没有理由拒绝,不仅如此,石国明直觉,霜溪冷极有可能被选上,她拥有一种气质,虽非绝美却可以独立群芳之中被人一眼看到的气质。
出发去五极宫前,兮琉和苏小小准备特意给霜溪冷打扮一番,她已被雅园收容,她出面遴选,代表的便是雅园,兮琉和苏小小不愿落于人后。但又不想她真的选上,毕竟前途凶险。
画笔将要落在霜溪冷脸上,兮琉和苏小小才发现,这幼小的少女姿容之曼秀,属实天然,无需另施脂粉,只帮她绾了个鲜明发髻,气质便卓然浮现。
泽芳殿前,武罗锦成在车中看了看霜溪冷,笑意诡异。霜溪冷正不耐烦,冷冷问他,还有什么交代的,以及如何做出淑雅之态。
“听说把这里和这里变得饱满硕大,就能吸引目光,你知道,对我来说,这点小事轻而易举。”霜溪冷摸着胸口和臀部。
武罗锦成看着她前平后板的风景,只是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做,平时怎样,到时还怎样,刻意做作反而坏事。你凭这张脸,就可以迷倒众生了。只要有这张脸,无论发脾气还是做坏事,哪怕你杀了很多人,都会得到原谅。这是你才有的优势。”
泽芳殿的结果传到雅园时,石国明并不意外,其实不管结果怎样,他和兮琉都要随着苏舜元前去辉诸城,因为苏小小向他倾诉那一晚,苏舜元也没有隐瞒住,全盘托出,兮琉哪里愿意苏舜元孤身前往。
按照山梁家主议定,身为右卫的苏小小需留守昆吾,石国明便没有必要前往辉诸城,然而肩负守护兮琉之职,石国明自然也需要随同前去。多了个霜溪冷,石国明和兮琉身为收容她的人,此行更加名正言顺。
苏小小脸上掠过落寞,她知道想留也留不住,默默的流着眼泪,动手为石国明准备行囊。
石国明扯过她的手,笑道:“还有一种可能,山梁家主真的娶到了美人,我们也把小月嫁了出去,我们成功和亲,通过协商,和联盟的矛盾也解决了,然后平安的回到昆吾城。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苏小小挤出笑容,忽然抱住石国明:“不管怎样,我会一直记着你的。”
低头嗅到她的清香,一种可怕的阴影闪过心头,石国明把苏小小抱得很紧,目光茫然,喃喃道:“但愿如此。”
这次远征辉诸城,山梁家主调集了六大鬼卫、信卫的左卫长,大部精锐队长,只让各大右卫长守卫昆吾城,取大道,浩浩荡荡,晓行夜宿,直往辉诸城而去。
不管辉诸城如何预谋,山梁家主此行完全按照正常的嫁娶礼仪,不仅随行人员众多,八百多人,给霜溪冷准备的嫁妆以及献给卓青家主的聘礼,足足有八大车,那八辆大黑车高大如火车车厢,点缀满鲜花紫萝,富丽堂皇。
出昆吾山,向南下伊水,顺着混混洋洋的江流,蜿蜒向东,绕过鲜山和发视山两山间的崇峻峡谷,朝东北方向再漂行三日即可抵达阳山、豪山和辉诸山犄立的山系。
从地理位置看,辉诸山在东,昆吾山在西,阳山和豪山南北立于辉诸山之西,如两个坚固的卫士,而鲜山和发视山南北立于昆吾城之东,正好和阳山、豪山对立,昆吾城全力保护鲜山和发视山,就是因为这两山可以像钳子一般牵制闪光联盟,发生冲突和战争,鲜山和发视山还可以为昆吾城提供宽阔的缓冲区。
路过那两山时,山梁家主专程上岸和两山家主短会半天,石国明并不清楚会谈内容,数日江上漂行,他偶感恶寒,不得不在船舱中养病,每日头痛欲裂,产生幻觉,只觉万丈深渊下,有怪物紧紧跟随。
重新启程进入最后路段,石国明病情愈发严重,浑身滚烫,满口胡话,兮琉和武罗锦成仔细照顾,也不见好转,饮食皆废,药也灌不进去,而且每夜必三次醒来,亢奋呼叫:“水里有鬼!水里有鬼!”搅得一众鬼卫四处探查,也不见有鬼的踪影。
路程将尽,无法把他送回昆吾城,只得一路到了辉诸山,上岸之后,石国明口唇发青,眼窝深陷,皮肤苍黑,虚弱至极,已不能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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