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赶到广场的洞庭知县陈升看到这情景,抬头望天喃喃自语着:“此局已定,大厦将倾!这是哪位爷的手段啊,出手太狠了,这是在挖根啊,大康的根基没了。”
陈升心里很清楚,哪怕皇帝再昏庸、哪怕朝臣再糊涂,像征收花岗石税和朝凤税这种必激起民变的做法万万是干不出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某种大势力暗中操纵的结果,恐怕连当今皇上也被蒙在鼓里。想来可怕至极!
这段时间,陈升一直在等一个人,他要亲眼看看黄涛是不是如百姓传颂的那样。
不知道是哪个人最先喊起,然后整个广场的人都在喊着: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一遍又一遍,似乎要唱出自己所有的愤怒与无助。其声悲,悲从心来,其声震,震破云霄!
听着听着,陈升不禁流下两行热泪。
而此时黄涛一行正往广场赶来,路上所有人都往这边赶,把他们也给吸引过来了。
“我似乎听到我作的诗了,你听。”黄涛对着赵紫馨说道。
“我好像也听到了。”赵紫馨赶紧拉开车帘。
马车不停,那呼喊的声音渐渐地从模糊到清晰。
黄涛探出头来,激动地大声喊道:“快,快赶到前面去!”
亢奋的人群、震天的声浪,使得炎日下的湖边广场犹如一锅煮沸的热水,让罗阳知县陈山河的衣衫都湿透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颤声道:“贾...贾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贾大名鄙夷地看了陈山河一眼,镇定地对身边的两位总旗下命令:“结阵,护着我们往外走。”边说着边走下了高台。
作为金衣使百户,贾大名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他那双白净的手可是无数冤魂的鲜血给染白的。他的镇定更来自于对下属的绝对信任,每一名金衣使,不说百里挑一,十里挑一是绝对有的。
在两位总旗的指挥下,两百多名金衣使动作迅速地收缩了回来,以贾大名为中心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犹如铁桶一般。
“防守为主,不进攻。”贾大名对着两名总旗叮嘱道。事情闹得太大,他担不起,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声浪渐渐地小了,最后广场竟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望着高台,紧接着广场上响起沉闷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地人群向高台靠压过去,所有的金衣使结阵拨刀严阵以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双方一触即发。
在空中晃悠的汉子凄惨无比,无时无刻地刺激着底下原本憨厚的百姓,人群中响起了“杀死狗官,救下兄弟们”的喊叫声,压抑的怒火再次爆发了,人群终于压了过去。
后面涌动的人群,让彼此的战斗距离极其近,几乎是贴身而战。金衣使用最直接的劈、刺等招式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对于冲在最前面的人来说,即使对那白晃晃的柳叶刀产生畏惧,此时也是没有用的,后面的人潮自然会推着他们勇敢向前。
既然如此,反而激发了他们凶悍的战斗力,任何时候,千万不要低估一个濒死之人的战斗力。
在前面的人倒下的时候,必然有一个人快速地跟进,或拳或腿,再或者用的是手中的破碗,金衣使动作再快也有力尽的空隙,也有来不及挡住的时候,金衣使是很厉害,但不是三头六臂。
挡不住的金衣使只能被拳脚所淹没,然后被后来的人群踩扁、踩烂。
高台前喊杀声震天、到处血肉横飞、鲜血飞溅,宛如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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