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前途
卡捷琳娜的思绪十分混乱，她不清楚前数小时还在与她谈笑风生的男人为什么此时如此冷漠，在剧烈情绪的冲突下，她只能勉强握住控制船只航向的船舵，尽量保持船只不会撞毁在怪石嶙峋的海礁之间。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正紧紧握着手中的微缩冲锋枪，同时用另一只脚拨弄着控制引擎的船舵，在风浪起伏的海面上，船只上下颠簸，普通人就算坐在气垫快艇上都有被颠下去的可能，而岚居然站在上面如履平地。卡捷琳娜收起来藏在腰间的匕首，她没有拼命的资本，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必须在眼前的这个男人面前保下自己的一条命。
“我凭什么告诉你。”卡捷琳娜自知不能将情报完全托出，只能暂时色厉内荏地虚张声势。
“嗯，确实没办法逼你开口，按规定我们这边不允许刑讯逼供。”岚干脆把枪放了下来，在卡捷琳娜震惊的目光下，把冲锋枪的弹匣卸了下来，同时将弹匣中的子弹如同倒口香糖一般甩进海里，最后，岚举枪向天空开了一枪，确认残弹数为零后，向卡捷琳娜甩了甩冲锋枪后，收回袖子里。
“把船停下来吧，卡捷琳娜，怪烧油的。”岚看着电子表，把引擎油门松开，船只缓缓减速，但是并没有立即停下来的意思，“快出岛礁区了，停不下来咋办。”
“把船先熄火，过会儿就停下来了。”卡捷琳娜感到一阵无语，因为类似让她惊心动魄的展开她在数日之前已经经历过了，“所以说，你有什么想说的？”
“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吗？”岚下意识地吐槽道。
“你这是纯心报复是吧。”卡捷琳娜顿感一阵无语，“说实话，我是有联络的计划，但是你的行动太迅速了，联络的信号只是刚刚接上，按照预定，应该是今天晚上进行，这不是我现在能更改就更改的，你现在也有需要解释现在的情况吧。”
“那就不浪费时间了，我长话短说吧。”斜靠在等身高的之上，岚冷静地思考着，如果一下子将自己的推论全盘托出，自然难以使得对方完全配合自己，唯有引导对方参与思考，才能更直接地取信对方。
“你曾经，应该被炮弹击中过没有直接死亡吧。”岚冷不防的一句让卡捷琳娜倒吸一口冷气，大概数个月前，自己作为武装部队的长官在与其他难民争夺废弃城市的资源时，曾经被对方使用重武器袭击，当时的流浪者领袖直接被一门装填开花弹的野战炮命中身亡，而自己也被破片击伤，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受了多严重的伤害，更何况以人类的生命力，绝对不可能幸存。
“你是怎么知道的，几个月前，你应该还在南洋，你是从谁那里得知的。”卡捷琳娜警惕地问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在似乎在流浪者内部掌握着自己所不知道的力量，而自己作为新生的领袖，太缺乏手腕了。
“你肯定想不到，我是听你亲口说出的。”岚如实回答，在这一件事上，他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卡捷琳娜神情紧绷，但岚的回答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清扫平台的时候，我被分配到烟囱的清理工作，不小心从上面坠落下来，摔在脏雪堆里了，后来，你估计也看见了，那个平台上的雪人，就是我。”
这种并不是多么老谋深算的做法令卡捷琳娜感到一种戏耍般的羞辱，清秀但坚毅的脸上很快蒙上了一层绯红。
“我还没脱衣服呢，你脸红什么。”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解开自己的上衣，向胸前捅去。
“你要干什么啊。”一开始是出于恼怒，之后是出于羞涩最后是出于恐惧，卡捷琳娜用手捂住自己不断变红的脸，就像农夫用手摘取挂在枝头的西红柿一般，张开的指缝间并没有遮挡住眼睛。
卡捷琳娜目视所及之处并没有血如井喷的现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耀眼夺目的金光，那是一块如心脏大小的核心，晶莹剔透的边缘线呈现如同近乎球体一半的多面构造，此时，卡捷琳娜别在腰间的盖格计数器发出了爆豆般的声响。
“这是......”随着岚将伤口合拢，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盖格计数器的声音很快归为平静。海边的景象历历在目，卡捷琳娜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也一样。”岚的声音依旧十分冷漠，“当年恩斯教授的学生采取的返祖实验可能也让你拥有了类似的力量，所以其实我们都是......你脸红什么？”
“我是不可能在你面前把衣服脱下来的。”卡捷琳娜羞涩且慌张地说着，手臂不受控制的胡乱挥舞，胸前的丰满不受控制地上下起伏。虽然是个误会，但女性关注的重点往往和男性不太一样。
岚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尴尬地咳嗽两下说道，“女同志，我们有规定，坚决不许调戏妇女，严抓流氓习气。”
“接下来我就长话短说了，”岚试图迅速转换话题来扭转尴尬的局面，“我是全球阵线南洋援建部队的人民委员，我个人希望“流浪者”能在全球阵线的援助下，建立新家。”
“你的身份我一点也不感觉意外。”卡捷琳娜很快恢复了平时严肃的表情。“但是你知道的，先不提接受援助的资源多寡，生活保证如何，接受援助就意味着要卷入两大势力的角逐之中，成为棋盘上棋子的事我是不会接受的。”
“你自己其实很清楚吧，角逐早已开始，现在我们的头上，联合先锋负责通讯的超高空太阳能无人机装备着高精尖能把我们看的清清楚楚，我们已经站在棋盘之上了。”冬日，岚吐着白气的嘴说出的是十分冰冷的现实。
“只要把你，交出去，或者再把我自己交出去，应该就......只要交给他们研究就行了，不是吗”卡捷琳娜的脸色愈加难看，声音也愈加颤抖，岚说的一切在她看来并无任何虚假之处，幼稚的新希望前是近乎无法跨越的现实深渊。
“交出去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如果是这样的情况，联合先锋有无数次的机会来向阵线借调我，然后绑架加以研究，更何况，古代种复苏不可能对联合先锋的乃至人类的未来，科学的大厦有任何威胁，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角逐的一部分罢了。想想已经陆沉的南洋，我所属的部队有着许多荣耀的历史，而今103221只剩下.......这只不过是一次别有用心的政治打击罢了”岚叹了口气，下意识地从衣服前的口袋掏出一只打火机，但意识到无烟可点同时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适合，便把打火机收了回去。
“可是......”卡捷琳娜终于没有任何倔强地资本，她的双腿无力地瘫软下来，没有再说出一句话，如果说悲伤会让人流泪，但是面对无比严峻的事实前，人往往恐惧地连选择卑微地投降都做不到。
“想想你们的孩子。”岚说出了一锤定音的话，“时间不多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那天到底都听到了什么啊”人在面对极其不愿接受的状况时往往会选择避而不谈，卡捷琳娜也是如此。
“当然是听的一清二楚啊，这个，很简单的。”岚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仿佛在说无比正常的事实。“新都附近的环境改造做的很好，我只要捕获一些在沙漠生存的蟾蜍，移动工厂一直没有进行现代化的排污设计，收集居民生活污物可是后勤管理的一部分，将一部分尿液注入蟾蜍体内，如果尿液富有刺激卵巢的激素，就能促使蟾蜍排卵，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应急方法了，我和负责医疗的工程师交流过了，你回去以后记得过去报个到，再说了，厂内的医疗水平真的很堪忧啊，尤其是妇科疾病之类的，可以说完全忽视女同志的需求，你知道女性从怀孕到分娩期间受到其他疾病，以及感染或是胎位不正导致的难产死亡率有多高嘛？你知道.......”
“你这个，变......变......”卡捷琳娜在一瞬间意识到对方估计干了常人完全无法干出的变态行为，过分羞涩导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上又泛起一阵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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