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高兴说道:“妙极,妙极!原来是少林寺的高手,来,来,来!你我比划比划!”
虚竹连连摇手,说道:“小僧武功低微,如何敢和女施主动手?”
阿朱笑道:“听说少林武功精妙很是向往,咱们点到为止,又不是真打,怕什么?”
虚竹退了两步,说道:小僧虽曾练了几年功夫,只是为健身之用,打架是打不来的。”
阿朱道:“少林寺和尚个个武功高强。初学武功的和尚,便不准踏出山门一步。小师傅既然下得山来,定是
一流好手。来,来!让我见识见识少林武学。”
虚竹双退了两步,说道:“女施主有所不知,小僧比番下山,并不是武功已窥门,径只因寺中广遣弟子各处
送信,人手不足,才命小僧勉强凑数。小僧本来携有十张英雄贴,师父吩咐,送完了这张十贴子,立即回山,千万不
可跟人动武,现下已送完了四张,还有六张在身。诸位武功了得,再看这位公子更是不凡,就请收了这张英雄贴吧。”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油布包袱,打了开来,拿出一张大红贴子,恭恭敬敬递过,说道:“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小僧回好
禀告师父。”
慕容复并未答话,如梦伸手接过,见贴上写道:"少林寺住持玄慈,合什恭请天下英雄,于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驾临嵩山少林寺,即时广结善缘,并睹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风范。”
转身将请贴交给了慕容复,向虚竹道:“少林派召开英雄大会,与姑苏慕容氏有和关系,为何到时可以目睹‘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风范?"
虚竹说道:“我师父说道,敝寺到时恭请姑苏慕容施主驾临敝寺,决不是胆敢得罪。只是江湖上纷纷会传言
,武林中近年来有不少英雄好汉,丧生在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神功之下。小僧的师伯祖玄悲大师在
大理国身戒寺圆寂,不知跟苏姑慕容氏有没有干系,敝派自方丈大师以下,个个都是心有所疑,因此上……”
慕容山庄兼并了丐帮,虽然被慕容博带走了一批人,但是慕容复亲手训练出来的人都没走.所以在江湖上仍然威
势浩大,看来少林、武动终于坐不住了,威胁到他们武林领袖的地位了.
如梦见是广发英雄帖结果巧合的发给了慕容复这个事主,也是有趣.向虚竹道,"这位便是我家公子,慕容山庄
庄主慕容复.你可以向你师傅如实回禀了."
虚竹啊的一声,他们少林寺遍邀江湖好手,举办武林大会,是要声讨慕容复,没想到自己遇到正主了,当下颇感尴
尬.
便在此时,忽听得虚竹“啊”一的声,叫道:“师叔祖,你老人家也来了。”
众人抬眼观瞧,只见大道上来了七八个和尚,当先是两个老僧,其后两个和尚抬着一副担架,躺得有人。虚
竹快步走出亭去,秘两个老僧行礼,禀告慕容复一行的来历。
右侧那老僧点点头,走进亭来,向慕容复等人问讯为礼,说道:“老衲玄难。”指着另一老僧道:“这位是
我师弟玄痛,有幸得见姑苏慕容公子。”
众人见他满脸皱纹,双目神光湛然,随即还礼。
慕容复道:“大师傅是少寺达摩院首座,久仰神功了得,久仰久仰!”
玄难微微一笑,说道:“老衲和玄痛师弟奉方丈法谕,前往江南燕子坞慕容施主府上,恭呈请贴,这是敝寺
第三次派人前往燕子坞。却在这里与慕容公子邂逅相逢,缘法不浅。”说着从怀中取一张大红贴子来。
如梦双手接过,专呈慕容复,见封套上写着“恭呈姑苏燕子坞慕容施主”十一个大字,料想贴子上的字句必与
虚竹送那张贴子相同.
慕容复看过帖子说道,“两位大师父是少林高倍大德,望重武林,竟致亲劳大驾,前往敝庄,姑苏慕容氏面子
委实不小。适才这位虚小师父送出英雄贴,我们已收到了。九月初九重阳佳节,在下自当上贵寺拜会,亲向少林诸位
高倍致谢,并在天下英雄之前,解释一下其中种种误会。”
玄难心道;“你说‘种种误会’,难道玄悲师兄不是你慕容复害死的?”
慕容复道,"请贴我已经收到,到时自会赴约.几位大师是返回少林寺还是...?"
"我们有个弟子在送信途中遭遇丁春秋门下,中了毒,还需要赶往柳宗镇找薛神医救治."
慕容复心想早知这样当初不该任由丁春秋的弟子散去,今后可能还会有人遭殃.至于大名鼎鼎的薛神医,去见
见也好,反正时间尚早.
此去柳宗镇虽只数里,但山道崎岖,直到第四日傍晚方到。薛神医家居柳宗镇北三十余里的深山之中,在山外
找了个猎户带路,众人没费多大力气觅路,便到了薛家门前。
玄难见小河边耸立着白墙黑瓦数间大屋,门前好大一片药圃,便知是薛神医的居处。他纵身进前,望见屋门
前挂着两盏白纸大灯笼。微觉惊讶:“薛家也有治不好的病人么?”再向前驰数丈,见门楣上打着几条麻布,门旁插
着一面招魂的纸幡,果真是家有丧事。只见纸灯笼上扁扁的两行黑字:“薛公慕华之丧,享年五十五岁。”
玄难大吃一惊:“薛神医不能自医,竟尔逝世,那可糟糕之极。”想到故人长逝,从此幽冥异途,心下又不
禁伤感。
猛听得门内哭声响起,乃是妇人之声:“老爷啊,你医术如神,那想得到突然会患了急症,撇下我们去了。
老爷啊,你虽然号称‘阎王敌’,可是到来终于敌过阎罗王,只怕你到了阴世,阎罗王跟你算这旧账,还要大吃苦头
啊。”
玄难朗声说道:“少林寺玄难率同友辈,有事特来相求薛神医。”他话声响若洪钟,门内哭声登止。
过了一会,走出一个老人来,作庸仆打扮,脸上眼泪纵横,兀自抽抽噎噎的哭得十分伤心,捶胸说道:“老
爷是昨天下午故世的,你们……你们见他不到了。”
玄难合什问道:“薛先生患什么病逝世?”那老仆泣道:“也不知是什么病,突然之间便咽了气。他老人家
给别人治病,药到病除,可是……可是他自己……”
玄难又问:“薛先生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那老仆道:“没有了,什么人都没有了。”
慕容复觉得诧异,按电视剧上他最后还去参详苏星河摆出的珍珑棋局,难道自己的到来引起的变化?
玄难叹道:“生死有命,既是如此,待我们到老友灵前一拜。”
那老仆道:“这个……这个……是。”引着众人,走进大门。
阿朱落后一步,低声向慕容复道:“公子,我瞧这中间似有蹊跷,这老仆很有点鬼鬼祟祟。”
慕容复点了点头,众人随着那老仆来到灵堂。
灵堂陈设简陋,诸物均不齐备,灵牌上写着“薛公慕华之灵位”,几个字挺拔有力,显是饱学之士的手迹,
决非那老仆所能写得出。各人在灵位前行过礼。
阿朱转头,见天井中竹竿上晒着十几件衣衫,有妇人的衫子,更有几件男童女童的小衣服,心想:“薛神医
明明有家眷,怎地那老仆说什么人都没有了?
玄难道:“我们远道赶来,求薛先生治病,没想到薛先生竟已仙逝,令人神伤。天色已晚,今夜怕是要在府
上借一宵。打扰之处尚请见谅!”
老仆大有难色,道:“这个……这个……嗯,好吧!诸位请在厅上坐一坐,小人去安排做饭。”
玄难道:“管家不必太过费心,粗饭素菜,这就是了。”
那老仆:“是,是!诸位请坐一坐。”引着从人来到外边厅上,转身入内。过了良久,那老仆始终不来献茶
。
玄难心道:“这老仆新遭主丧,难免神魂颠倒。唉,门下弟子身中剧毒,却不知如何是好?”众人等了几有
半个时辰,那老仆始终影踪不见。
如梦说道:“我去给大家找口水喝。”
虚竹道:“女施主,你请坐着休息。我去帮那老人家烧水。”起身走向内堂。阿朱要察看薛家动静,道:“
我陪你去。”
两人向后面走去。薛家房子实不小,前后共有五进,但里里外外,竟一个人影也无。两人找到了厨房之中。
连那老仆也已不知去向。
阿朱知道有异,快步回到厅上,说道:“这屋中情形不对,那薛神医只怕是假死。”
玄难站起来,奇道:“怎么回事?”
阿朱道:“大师我想去瞧瞧那口棺木。”奔入灵堂,伸手要去抬那棺材,突然心念一动,缩回双手,从天井
中竹竿上取下一件长衣,垫在手上。运劲一提棺木,只觉十沉重,里面装的决计不是死人,说道:“薛神医果然是假
死。”
阿朱转身问慕容复道:“公子,需要撬开棺盖来瞧一瞧么。”
慕容复摇一摇头,众女知道他有心眼神通,哪用开棺验尸.
玄难却是不知,道:“女施主,那地什么缘故?薛神医具是诈死不成?薛施主就算不肯治伤,也用不着假死吧
.难道……难道……”他连说了两次“难道”,住口不言了,心中所想的是:“难道他和姑苏慕容氏有甚深仇大怨不成
?”
阿朱道:“你不用胡乱猜想,我家公子和薛神医从来不识,更无怨仇。自然不是躲避我家公子?”
玄难合什:“女施主说的是,是老僧胡猜的不对了。”他是有道高僧,心中既曾如此想过,虽然口里并未说
出,却也自承其非。
当下众人来到前厅,各抒已见,都猜不透薛神医装假死是为了躲避什么人。突然之间西角上亮光一闪,跟着
一条色火焰散了开来,随即变成绿色,犹如满天花雨,纷纷堕下,瑰丽变幻,好看之极。
王语嫣道:“咦,是谁在放烟花?”这时既非元宵,亦不是中秋,怎地会有人放烟花?过不多时,又有一个
橙黄色的烟花升空,便如千百个流星,相互撞击。
慕容复心眼早看的通透却并不出声.众女知道他的神通和武功所以也不担心.
玄难心念一动,说道:“这不是烟花,是敌人大举来袭的讯号。”
说话之间,又有两个烟花冲天而起,这次却更加近了。再隔一会,又出现了两人烟花,前后共放了六个烟花
。每个烟花的颜色形状各不相同,有的似是一枝大笔,的四四方方,像是一双棋盘,有的似是柄斧头,有的却似是一
朵极大的牡丹。此后天空便一片漆黑。
玄难发下号令,命少林几位弟子守在屋子四周。如梦也命众护卫戒备.但过了良久,不听到有敌人的动静。
各人屏息凝神,又过了一顿饭时分,忽听得东边有个女子的声音唱道:“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
。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歌声柔媚婉转,幽婉凄切。那声音唱完一曲,立时转作男声,说道:“啊哟
卿家,寡人久未见你,甚是思念,这才赐卿一斛珍珠,卿家收下了吧。”那人说完,又转女声道:“陛下有杨妃为伴
,连时朝也废了,几时又将我这薄命女子放在心上,喂呀……”说到这里,竟哭了起来。
虚竹等少林僧不熟世务,不知那人忽男忽女,以捣什么鬼,只是得心下胜凄楚。慕容复等人却知那人在扮演
唐明皇和梅妃的故事,忽而串梅妃,忽而串唐明皇,声音口吻,唯肖唯妙,猜测可能是函谷八友八弟戏迷李傀儡到了.
只那人又道:“妃子不必啼哭,快快摆设酒宴,妃子吹笛,寡人为你亲唱一曲,以解妃子烦恼。”那人跟着
转作女声,说道:“贱妾日夕以眼泪洗面,只盼再见君王一面,今日得见,贱妾死也瞑目了,别喂呀呃,呃……”
过了一会,各人突然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玄难叫道:“敌人放毒,快闭住了气,闻解药。”但过了一会,
不觉有异,反觉头脑清爽,似乎花香中并无毒质。
外面那人说道:“七姊,是你到了么?”一个女子声音道:“只大哥还没到。二哥、三哥、四哥、六哥、八
弟,大家一齐现身吧!”
她一句话甫毕,大门外突然大放光明,一团奇异的亮光裹着五男一女。光亮中一个黑须老者大声道:“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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