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挺舒适的真不错。”我看着在门口前闲聊的人群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如你所见是个小县城嘛。”
“有蝉鸣和杜鹃叫吗?”
“有,天天叫。这里连夜晚也能听见它们的声音。”老人抬头瞧了我一眼,笑着说:“可惜今天不知道它们躲到哪里去了。”
“那可真是遗憾。听不见的时候反而更想听。”
“这样么。”老人说着点上了自己的烟斗。
就在这时,外面刮起了一阵猛烈的狂风,下沉的空气使人心肺有些憋闷,直感整个世界变得压抑了起来。不多时雨点劈啪作响,接着风声紧促,雨水被风驱起,形成了沉重密集的雨柱,哗哗倾斜,来势凶猛。我不由自主的拉紧了外衣,尽管我站在屋内,可是怒号的狂风仍将把雨水吹了进来,冰冷的水珠打在我的皮肤上,怪难受的。
“咳…咳…咳……小伙子,能帮我关下门吗?”他说。我朝说话的地方看去,老人正捂着自己的膝盖。
“老先生,没事吧?”关上门后,我问道。
“哈哈哈。没什么大碍,这是老毛病了,今天下午这里一直在作痛,我就感觉晚上会下雨,只不过没有料到雨会下的这么大。”他笑着说着,然后突然问道:“小伙子,你能去楼上帮我拿下药吗?”他一边这样说,一边从脚下拿出了一盏未点燃煤油灯。
“火机……火机……嗯,在这。”他半是自言自语地说。
二楼很狭小,让人觉得难受。看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在墙角那堆放着一些被黑布覆盖住了的杂物,让整个空间看起来更加狭隘。左边的工作台上摆放着一把破损的琴弓和螺丝刀、刨刀等工具,墙上的那盏失去光泽的时钟已经不在走动,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挂在时钟两侧。整个二楼,只有窗户下面的床和旁边的床头柜算的上干净,床很大,占据了二楼近乎四分之一的恐惧。我朝床头柜走去,那上面有个玻璃状的东西吸引了我,那里面装的应该是他说的药。我走过去拿了起来。
“请问一下是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东西吗?”我大声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拖长着鼻音回道:“嗯——。”
“对了。那块布下有些小玩意,你愿意的话,可以随意挑选几件。”老人对我说:“就算是我对你的见面礼和谢礼了。”
我把灯高高举起,好把整个房间照亮。然而温暖的灯光却让房间有了一种鬼魅的感觉,再加上窗外狂风大作,噼里啪啦的窗框的撞击声和其他声音——楼下水壶发出的嘀嗒声混杂,让我有了一种莫可名状、难以忍受的恐惧感。我随意挑选了几样稍微能用到的东西,一本老旧的杂志书,一枚绯红色的玛瑙胸针,还有一个坏掉了的指南针,我正要离开时,忽然有个东西吸引住了我,这件东西反射着油灯昏暗柔和的光芒,我蹲下身将它拿了起来。
这是块半球形的玻璃,它的颜色和质地看上去跟云彩一样柔和。它中间有一个黑色的图案,看上去很像猫咪。
“这东西很漂亮是吧?。”店主不知何时悄无声音的从一楼走了上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用这个词来形容了。”
“是的,很漂亮。”我点了点头后,继续说:“不过,店长我觉得你刚刚说的话有些太过了吧?”
他笑了笑,看着不远处的玻璃球,压低了声音严肃地说道:“如果你能找到这东西的另一半,那就能够证明我话语的真实性。”
此时我并不知道他话里的深意,只觉得老人说的话很奇怪。
“叮——铃——”
“又有人来了。”店长半是自言自语地说。
我看向窗外,电闪雷鸣,雨下的比刚刚更大了。如果这时进入店内,大概是来避雨的吧?
我随手抓起刚刚挑选的书跟着老人走了下去。
“来,暖暖身子吧?”老人将烧开的茶递给了这位新来的客人。
她接过茶浅抿了一口后说道:“它修好了吗?”
这让我想到了二楼上那把放在工作台上的黑色琴弓,那琴弓根部上的马尾全散乱了。
“要的很急吗?”
“你是谁?”她并未回答老人的话,而是突然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向我,视线直接而锐利,让我感觉仿佛被刺穿一样,无法移动,也无法说话。
“不急,还有另外一把琴弓。”良久,她才慢悠悠开口说。
“如果要的急的话,明天就可以。”老人说:“至于他,只是一位客人罢了。”
“小姐,你现在就要走了吗?”老人问道。
“嗯。”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可在门口时,她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我喊道:“呆——子——!难道你没认出我来吗?”
“你?”我声音有些疑惑。借着黯淡的灯光,我第一次仔细观察她,听声音我本以为会是一个身段欣长,眼神淡漠的高挑少女,实际上站在我面前的是比我小一个个头,眼神慵懒,透露着一股忧伤和丝丝嘲讽的美丽少女。她右手上的黑色项链在昏黄的煤油灯下闪闪发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