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沉声道:“影子刺客杨虚彦,据闻此人已经加盟李阀,此人实乃当世第一刺客,行刺手段教人防不胜防,你若留在洛阳,务必要提防此人。”
萧峰讶然望了李密一眼,这人对他的关心似乎不是假的。
李密淡淡笑道:“你昨晚曼清院一战,先声夺人,力挫曲傲的锐气,假以时日必会超越宁道奇成为中土第一人。”
萧峰连忙谦让,问道:“我在南方之事,人人闻宋缺之名而色变,不知宋缺武功教曲傲有如何!”
李密双目泛出异彩,叹道:“宋缺是当今之世,我少有佩服的人。虽已久不出江湖,但武功之高怕非是曲傲所能及的。不瞒萧兄,宋缺前辈曾对我许诺,若我能攻下洛阳,将会公开支持我李密取天下,同时把宋玉致嫁与天凡。”
萧峰见李密如此推崇宋缺,亦是心生仰慕,但待他听到宋玉致将嫁给李天凡之时,不知心中何以会有种奇怪的反应,连自己也说不清。
李密欣然道:“萧兄久在南方,该知宋阀的影响力,假如得宋阀全力支持,南方将很快为李密所用,届时李渊、窦建德。杜伏威之辈还不是任我宰割。”
萧峰心中凛然,苦笑道:“在下这才明白李密为何不怕自己在南方的发展,密公在我面前如此坦诚,一来是相信我的人品,二来是自信会攻克洛阳是吗?”
同时心想假如李密赢得此战,天下是否提前一统呢?
李密点头,叹道:“人人都说我李密心胸狭窄容不下翟让,却不知翟让实是限制我瓦岗军发展壮大的因素。哈哈,萧兄在这点上比我李密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先杀沈柳生后背萧铣。不过恰恰因为你的反骨背义,使得我在情感上认同你。事实证明,你杀了沈柳生之后,颍川军在你的手上威震天下。所以我李密并不惧怕有人在背后说我,因为我相信只要翌日成功之后,终会使人知道我所做的决定是对的。”
萧峰尚是首次感受到李密心中的无奈,以及他对未来的强大信心。只是不知邙山之败后,他仍否能有这样的信心。
萧峰此刻感受到李密确实是把他当做朋友的,或者就是因为他所说的情感上的认同。
萧峰差点想说出为他打赢邙山这一仗,因为心中实在不忍他日目睹这不可一世盖世枭雄走上末路。
萧峰暗暗叹了口气,心中知道纵使他说出来李密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因为李密是个极有主见之人,一旦有了想法,岂会因别人的一两句话改变。
匆匆回到洛阳,赶去客栈与手下人等会合。
事情的发展出人意表地急转直下。
首先了空大师通过好友王薄,把事情公然抖了出来。这看似鲁莽冲动的一招,实是深思熟虑下的高明策略。
说不定是师妃暄在背后主使的。
此计之妙,可令任何盗得和氏璧的人变为“不法之徒”,且成为各方势力的公敌。
其次则是藉此把一向心仪慈航静斋的白道门派,统一在一个共同目标之下。
师妃暄乃方外之人,自不宜直接卷入尘世的纷争中,于是通过放弃争做皇帝的王薄来联络白道的各股力量,那时只要找回和氏璧,再经她赐与被拣选的人,势将更为哄动。
她当然不知道和氏璧已完蛋大吉。现在就算把跋锋寒跟寇仲、徐子陵他们三人煎皮拆骨,都迫不出和氏璧来。
想想都觉得好笑。
正要转进大街时,前面人影一闪,拦着去路。
萧峰定神一看。
原来是一个师爷模样的文士,正一边捻弄嘴唇上的胡髭,一边朝他点头微笑。不过这人的两撒胡子配着他带着病态的苍白脸容,却是极不相称。使他显得既轻浮,又有种故弄玄虚的神态。
他的眼睛更有种不讨人欢喜的黄色,眼肚浮肿,一派酒色过度的模样。
但萧峰却可肯定对方是一等一的高手,至少是接近曲傲那种级数的。
那纯粹是高手相遇的直觉,不用甚么道理去支持。
萧峰暗叫“人不可以貌相”时,这病表模样的中年男子施礼道:“在下‘病书生’京兆宁,乃知世郎府中的食客,今奉知世郎之命,想请宋王到知世郎的座驾舟上一叙。”
萧峰讶道:“你凭甚么知道我是宋王萧峰呢?我们该是首次碰头吧?”
京兆宁哈哈一笑道:“宋王这种人才,万中无一,只要经人指点出来,怎会有认不出来的道理?宋王说笑啦。”
萧峰叹道:“看来是为了和氏璧,此事在洛阳城城传的沸沸扬扬,竟然还牵扯到我萧峰头上了。我现在有点事,待我弄清楚一些问题后,再去拜会王公如何。”
萧峰眼下对形势尚未弄清楚,岂会轻易跟他见王薄,一个不好就是羊入虎口,给人家来个严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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