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上元节已过,咸和五年的正月间,王慎之基本都没有怎么出门。
城里很是热闹,但碍于绮烟的情绪还是不很稳定,王慎之也不大愿意独自往城里面跑,庾娇君这些日子还是很忙。
江北,尤其是赵国石勒那边的各种情况来的很密集,外加上益州成国的李雄把庾娇君布置在成都的竹里馆基本摧毁,各城门全部封闭,说是抓捕间谍,也不知道城里的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郎君,要不我们把益州的竹里馆放弃掉吧!”
庾娇君拿着一封沾染着血污的信笺走了进来,这是竹里馆益州分馆的馆主手书,派属下趁着夜色翻城墙送来的,上面详细的写着益州分馆的状况,馆舍自然是早就已经被捣毁了,成员被抓捕,斩首近三分之二,除了散布在城外的一些人,跟在他边上的,只剩下不到五个。
“不可。”
王慎之现在很是看重庾娇君手上的这个竹里馆,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里,这种最为原始的情报组织,就是他看世界的眼睛,尤其是益州之地……
王慎之坐在案子前,手指轻轻的敲着漆木大案。
“让丘夫去吧!”
丘夫此时还是在宣城钻研着各种奇妙花色的笺纸,王慎之把这边的诸多业务,已经全部交由他一手把持,只是年节的时候,差人随着运货的船往他们这里送了不少的年货吃食,别的基本就没有什么信件来往。
“丘领事,丘领事,建康来信,建康来信。”
按理讲今天不该是货船返航的日子,往建康和各个大郡郡城送纸的行程时日,在丘夫的平时办事的案子后面的屏风上,都标注的很清楚,从哪里出发,经由什么水道,要过什么关隘,转运如何,路上的官差品秩,所属的势力,他都摸的很清楚。
“可是慎公子的信笺?”
丘夫还是有些激动的,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这边造纸的行当已经被处理的很是稳妥了,部分业务已经拓展到了江北,对于他而言,这个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挑战可言。
接过信笺,果然果然,是慎公子的来信。
信里说,竹里馆益州分馆被摧毁,问他愿不愿意去接手益州分馆的事务。
王慎之清楚丘夫的能力,也清楚他是想要有一番作为的心思的。
“我愿意,愿意的!”
丘夫很是激动的拿着信笺,攥的指节处都有些发白。
王慎之这边也没有闲着,从王导那里要来了当涂侨民的户籍册,以及丹杨县的各种赋税和人丁的册子,启程的日子定在二月初九,他打算这次走水路,直接乘船沿秦淮出长江而下,到丹杨县附近下船,先微服考察一下当地情形,再具体定夺土断的相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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