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有年这边悬心等待屠娘子回应，顾大掌柜在旁酸溜溜嘀咕道：</p>
“屠娘子看模样有些粗莽，其实是个聪敏内秀之人。不然也不会厨艺超过大多数男子。你那点小心思，未必就准能得逞。”</p>
他这么一嘀咕，虞有年心里更加感觉烦躁没底，立刻扭头恶狠狠瞪向顾大掌柜。</p>
段舍离看着这俩遇到事就自行降智的二货，不禁微微摇头。所谓“关心则乱”，两人在屠娘子这件事上，完全没了平日里行事的章法。</p>
虞有年的心思大概清楚，非要习惯性把他自己定位成类似宦者令的角色，那也由得他去，无可无不可。</p>
顾大掌柜的反应就很无谓了，纯属意气之争而已。</p>
段舍离当即点醒顾大掌柜道：“老顾你今后又不开酒楼了，更不会娶人家屠娘子。那你非要霸着个好厨子不放做什么？</p>
就因为人家曾经是你手下，再去跟别人你心里头不舒服？”</p>
顾大掌柜闻言有些发愣，这才想到：对呀！宴然楼都烧没了，自己往后也不再是干了半辈子的酒楼大掌柜啦！那非要留住好厨子做什么？好像还真是有点迷了心……。</p>
这时青芽笑嘻嘻跑出来，向虞有年问道：“屠娘子让我问你，你想娶她，到底是为了她做菜的手艺呢？还是为了她这个人？”</p>
段舍离一听，就知道这事八成有门，只看虞有年的回应靠不靠谱了。</p>
虞有年仔细琢磨片刻，脸色很是诚恳道：“请青芽姑娘回复屠娘子，老虞最初看重她，自然是因为她厨艺高明。</p>
可今日想要明媒正娶她为妻，娶的当然是她这个人。这辈子也定会真心待她好！青芽姑娘你看……？”</p>
青芽笑眯眯道：“行吧，就这话，我再去问问屠娘子。”转身又跑进后堂。</p>
段舍离听着虞有年回复基本靠谱，而且他样貌人才确实都不差。年纪虽然看上去大了些，有渊魔之躯打底，应该也不叫事。</p>
屠娘子三十多岁的寡妇，又是个有内秀的聪明人。照理不会再像小姑娘那般，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要她还想嫁人，虞有年这样的选择，应当算是很难得了。</p>
果然，片刻后青芽回来，笑得眉眼弯弯道：“屠娘子没摇头哦！要恭喜老虞喽！”</p>
虞有年闻言大喜，悬着的一颗心登时落回肚子里。</p>
段舍离也替他高兴，当下连声恭喜。暗世里太多凄惨绝望情景，难得有件喜事，确实值得开心。</p>
旁边顾大掌柜此时也琢磨过味儿来，朝着虞有年拱手悻悻道：“算你老小子走运，居然捡到宝了。”</p>
青芽这时扭过头笑道：“屠娘子让我跟顾大掌柜说，她家人都已经没了，眼下孤身在此。所以眼下这件事，还请顾大掌柜看在她效力十几年的份儿上，多多帮衬。”</p>
顾大掌柜一听，登时高兴起来：“这话说得对！屠娘子没了家人，老顾我家人也都死绝了。十几年交情可不是白说的，从今往后，她就算咱老顾的亲妹子，可不是没娘家的人。</p>
姓虞的老货，不管你认不认，老子就是你大舅哥了！日后敢对我妹子不好，老子可不饶你！”</p>
虞有年此刻满心欢喜，自然不会再跟顾大掌柜计较口舌便宜。先前些许意气，能如此化解也还不错。</p>
段舍离等人对嫁娶之事，都没什么经验。还是把白骨家臣莫叔找来，和顾大掌柜合计，才定下按照大安朝风俗尽量从简，七日后成亲的诸般事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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