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中,一圈由高大的原木垒起来的寨墙静静矗立着,显得宁静而稳重。它犬齿般连续不断的缺口,以及断裂形成的焦黑窟窿,都在时时刻刻的诉说着此处经历了什么。
刘力坐在一辆完全报废了的轮式装甲车残骸顶盖上,手里拿着酒壶,一小口一小口就着一个黑面包慢慢喝着。在他的脚边,是他侄儿的尸体,无神的大眼睛凝视着蔚蓝的天空。这个还没有十六岁的腼腆男孩一个小时前被一枚70野战炮击中身亡,尸体缺了一只脚,但刘力已经没办法帮他找回来了。
\"力伢子,对面有动静了没有。”
刘力低下头,看着因为岁月而佝偻的老村长拄着一杆老旧的猎枪,颤颤巍巍的向他走来。\"村里能喘气的不多了,下一波,怕是守不住……。”
\"哪怕守不住,也要战斗下去。\"刘力从残骸上跳下来,拿起自己的步枪,拉动枪栓令它发出悦耳的撞击声。\"这里是我们的家,能够光荣的战死,也算没给祖先脸上摸黑。”
\"是啊,我们刘家村,没有孬种。而且要不是力伢子你弄回来的粮食,我们早就饿死了,这条命本就是苟活至今罢了。\"村长叹了口气,音调变得低沉。\"我已经老了,死了就死了,就是你们这些后生实在太过可惜,唉。”
从寨墙上往外望去,那些猛攻了一个夜晚的强调正在抓紧吃早餐,看得出是想趁着拂晓时发动总攻。剩下的那两辆没炮塔的轮式装甲车在紧张的修补装甲,功率强大的蒸汽机预热着,发出嘶吼般的轰鸣并吐出大团的蒸汽。
\"他们要来了,这一次由谁去。\"刘力低声问道。
村长没有回答,但是刘力已经看到,他的那位好赌的姑爷已经给自己绑好了炸药包。等下他便会潜伏在草丛中,用性命,去换取击毁装甲车的唯一机会。
时间已经不多了,下一波冲击,凭刘家村的人手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刘力不由的怀念起他的座驾\"蛀牙虎\"来,如果那辆重坦还在,刘家村根本不用害怕这些装甲车。
怀念没有意义,刘力握紧了自己的枪,尽量熟悉这种没有装甲保护的独特感觉。现在他就是他自己的车长,皮肤是他的装甲,手中的步枪是他的坦克炮,而双腿则是那不知疲倦的履带。
\"来吧。\"刘力的眼中充满仇恨,望着敌人的营地,把枪口对准那个方向。\"劳资就是死,也要拖上几个**垫一垫背。”
就在这一片压抑之中,一个嗡嗡响的声音由远及近,吸引了刘力和老村长的注意力。他们仔细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过去,一个白色的物体慢慢的飞行着,好像是一架飞机。
但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小了,别说是坐人,哪怕是一个小孩都能用两只手拿住。而且这个东西的肚子上还长了一只亮晶晶的\"眼睛\",不断的转动着,最终对准了刘力他们。
白色的小飞机降低了高度,绕着刘力盘旋了一圈,晃动了一下机翼之后又朝着遍地篝火的营地飞去。在远去之时,刘力隐约的看到,它的尾翼上画着一个黑乎乎的猫头,下面有两个大字——“天喵”。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某种像飞机的鸟类?\"刘力嘟囔着,但他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专心致志的准备战斗。敌人的营地以及开始集合人手,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列成一个大方阵,粗略数一数至少还有400多人。\"不就是欺负劳资没有炮吗,不然一定给你们这些**来一发。”
这一想到炮,刘力隐约的听到了一种古怪的尖啸声,有点像炮弹飞行的声音,但又不是。不过无论是什么,刘力都明白有东西向着这里飞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炮击,卧倒!\"当一个个拖着长长白尾巴的铁疙瘩从天而降时,刘力本能的跳了起来,然后把老村长死死的压在身体下面。\"该死,这些强盗都疯了,竟然用重炮对付劳资。”
可是预料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并没有在身边发生,刘力只听见雷鸣般的炸响,以及感觉到了地面轻微的抖动。抬起头一看,刘力看到了让他惊喜无比的一幕,只见远处那个让他十分痛恨的方阵已经被炸的七零八落。
柔软的地面上分布着十二个醒目的弹坑,而它的四周,至少是五十多具尸体以及一辆燃烧着的装甲车。幸存的人喊叫着拖动伤员,并没头没脑的乱窜着,变得一片混乱。
\"我的个乖乖,谁来告诉劳资这是怎么一回事。\"刘力完全呆了,而被他压住的老村长则咳嗽了两声,出言抱怨道:\"力伢子,我这身子骨都要被你压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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