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巨汉的质问,煤气瓶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沉默了起来。她张开手,看着手心浅浅的纹路,在这些看似与普通人无异的掌纹中,却隐藏着两个若隐若现的阿拉伯数字。
“13……。”煤气瓶露出了一个回忆的神情,既不温馨,也不痛苦,蕴含的只是是迷茫与空洞。“本小姐并不针对你们,但本小姐要知道,阶梯计划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它到底又是怎么来的。”
巨汉紧张的看着煤气瓶,肩上的两只大鸟躁动着,而脚边的庞大狼兽也弓起身子,呲着牙露出戒备的姿态。名为“奥丁”的巨人在犹豫了数秒之后,最终扶了扶自己的巨大金盔,用沧桑的嗓音问道:“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除了绝望,阴暗与牺牲的决心以外,这一切中并无任何利益,如果单纯只是为了好奇心,我劝你还是不要听了……。”
“我要听。”煤气瓶立即打断了奥丁的话,走到巨汉的面前,紧张的道:“我想知道这一切,哪怕是再痛苦的真相,我也一定要知道!”
“我可以把这些信息交给你,尽管我的职责本该是保守这一切秘密,但如果你需要的话……。”巨汉摘下金冠,把金色的长发披散开来,双眼中透出慑人的光芒。“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从我的尸体上,去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奥丁的身躯上笼罩着流光,身高至少有五六米之巨,非常的健壮,结实的肌肉宛若一块块交缠在一起的古铜色金属,蕴含有巨大的能量。站在奥丁面前的煤气瓶相较婴儿都不如,渺小,羸弱,仿佛奥丁吹上一口气就能将她吹飞一般。
但在气势上,奥丁却像是面对雄狮的鬣狗一般,虽然充满着战意,却是已然没有取胜的信心。他的动作呈现出全面防守的态势,尽管面前的煤气瓶似乎是伸出一根手指头便能碾碎,但进攻的念头从一开始就已经从奥丁脑中彻底消失殆尽。
煤气瓶叹了一口气道:“明明有着这么大的差距,你为什么要求死呢,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这种可以相互理解的异类本就不多,活着难道不好吗?”
“你很强。”
闻言,奥丁坚毅的点了点头,然后平静的道:“按照郑氏度量表,你已经达到了最接近神的半神状态,欠缺的只是那最不可捉摸的一丝未知,身为从神的我是无法对你构成威胁的,但……,这就是我诞生以来便被赋予的责任,是我存在的唯一理由。”
“责任。”煤气瓶笑了起来,这并不是对奥丁的嘲笑,而是一种伤感的苦笑。“我的诞生,又被赋予了怎样的责任呢,有着强大力量的身体,却并没有任何明确的意义,那些曾经妄想制造生命的人在那一刻到底在想着什么呢?”
“或许什么都没想吧。”奥丁摇了摇头。“面对不可扭转的未来,面对最彻底的绝望,任何事情,都已经不再需要理由了。”
“本小姐不想出手。”煤气瓶突然平静了下来,不复有感情的流露,语气冰冷的道:“告诉本小姐你所知道的一切,不需要有争斗,不需要有毁灭,只需要告诉本小姐真相,本小姐保证不会再泄漏这些信息。”
“抱歉。”奥丁摇头,依旧拒绝了煤气瓶。
“那本小姐也抱歉了。”煤气瓶双手指尖一触,便牵出了一条条藕丝般的红色能量细线,与其同时虚空中也延伸出了数不清的红色细线,连接在了奥丁身上。“神之仲裁,倒溯时光,诞生即终结!”
在这些细线的束缚之下,奥丁的魁梧身躯正在不断的缩小,很快他便再也无法维持原本的形态,身体蜷缩,竟是变成了母体中胎儿的形象,那两只大鸟和巨狼也消失无踪。尽管身躯在不断的变年轻,但奥丁的声音却依旧透着那悲哀的沧桑感,长叹了一口气:“完成度的差距,在阶梯上的位置,果然都是不可逆转的呢。所有的神则都被压制,就连因果也被倒转,尽管有着战斗的决心,却连反击都做不到……。”
“你还有机会。”煤气瓶大声道:“只要告诉本小姐,到底本小姐是从哪来的,半个世纪前在月亮的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能挽回!”
奥丁的身躯继续缩小,再这么下去他的嘴和眼都会“消失”掉,在时光的回溯中化为云烟,连存在过的痕迹都会彻底被抹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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