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发生在铁塔号上的悲剧放到地球,那么不用多久,就已经震惊世界了,说不定还会在二十一世纪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事实上,哪怕是战火纷飞的二战时期,两艘德国邮轮被潜艇击沉造成数千人伤亡的惨剧就已经被历史所铭记,而铁塔号经过统计后得出的伤亡人数已经超过万人!
死亡四千余人,失踪接近三千,还有两千多名重伤员因为缺乏药物而随时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幸存者们也是个个带伤。
“老天爷啊,快来人帮忙啊,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
血腥味在硝烟散去之后,渐渐弥漫了整个甲板,惨叫声混合着悲怆的情绪在人群中弥漫。苍苍白发上染有血迹的老者抱着自己已然气息奄奄的儿子,以期盼的眼神看着路过的每一个人,哀求道:“帮帮他啊,帮帮他啊,好心人,你帮帮他吧……。”
此时一个穿着整洁制服的船员带着两名武装船员从他旁边走过,老人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伸出干枯如树枝般的手掌,乞求道:“长官,给点药,给点药救救他啊,求你了。”
“滚开。”
被拦住的大副张猛有些不耐烦的呵斥了老者一声,他已经够忙碌了,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更是令他的内心充满着烦躁的情绪。“老家伙不要碍事,别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长官,帮帮他吧,我就这一个儿子啊,他死了可让我怎么活啊……。”老者的脸上早已老泪纵横,他对着张猛不断的叩拜了起来,很快头皮就在坚硬的甲板上磕出了触目惊心的淤青。
“帮他?”张猛露出了一丝冷笑,猛然拔出手枪,对着濒死的伤员额头扣下了扳机。
迸出的脑浆,以及血液红红白白的洒在老者的脸上,这一刻,老者浑浊的双眼中最后一缕光彩也消失了。
吹散枪口的硝烟,张猛擦了擦枪身,把手枪收回枪套,毫不在乎的道:“现在他已经解脱了,不用谢我,虽然你稍微耽搁了我一点宝贵的时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者笑了起来,声音有些诡异,听起来有些令人毛骨耸然。他抱起已经断气的儿子,游魂般的从张猛的面前走过,朝天拼尽全力的喊道:“儿啊,我来陪你了,等等我!”
“快拦住他,他要自杀!”跟在张猛后面那两个武装船员在震惊之余,慌忙想要去拦住老者,但张猛一伸手阻止了他们。
在众目睽睽之下,老者抱着儿子从铁塔号上一跃而下,很就从所有人的视线中彻底消失。
“也好,省的清理麻烦。”张猛整了整自己的制服衣领,然后交代武装船员道:“把这两个也记录到死亡列表,别到时候忘了,给算进了失踪里。”
与四周的愁云惨淡不同,张猛一脸的踌躇满志,似乎船上的灾难与他毫无关系一般。他找到宋岩子船长时,老船长佝偻着腰坐在台阶上,似乎瞬间老了二十岁一般,麻木的听着船员的汇报。
“你来了……。”宋岩子抬起头,双眼一片空洞,仿佛丢了魂魄一般。“船的情况如何?”
“情况还不错,虽然爆炸摧毁了数层甲板,并瘫痪了一半以上的动力模块,但龙骨并没有受到致命伤。总的来说,铁塔号的抗损设计非常的优秀而有效,只需要返回船厂维修一个月左右,铁塔号就能基本复原了……。”对于这些东西,张猛信手拈来,十分自信的向宋岩子进行口头汇报。
“好啊,好,好……。”宋岩子扶着栏杆站起来,立即有人递给他一根拐杖,并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此事的全部责任,皆在我宋某人一人身上,实在是愧对北城父老的信任。因此,宋某决定在返回北城之后,辞去船长一职,并建议……。”
张猛立即站直了身子,紧张的看着宋岩子,像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拆解铁塔号,并永远撤销铁塔号这一舰名的注册资格,为后来者们留下个警钟!”宋岩子说完,猛然咳嗽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张猛就要离开。
“怎么能这样!”张猛大吃一惊,身体不由自主的晃动了几下,随即激动了起来。“你没资格这样做,铁塔号明明还能修复,拆解它的决定不该由你……。”
“有没有这个权力,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大副。”宋岩子并没有回头,只是用不轻不重的语气留下了一句话来。“船上电报室并没有被命中的迹象,但所有的电报员都失踪了,而所有的电报存底都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咳咳。”
张猛就像是遭受了重击般的一个踉跄,手放在枪套上,青筋暴起。但他很快松开了手,看着宋岩子离开的背影,留下了帽檐之下那充满阴毒的眼神。
“等你走了,还不是我说了算,老不死的,哼。”
此时此刻,郑毅正咬牙切齿的在那蹲着马步,而断风则拎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撬来的钢管,只等郑毅一动便毫不留情的给郑毅一棍。
说起来,郑毅现在痛苦的脸色发青,完全可以说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要不是郑毅自己提出要和断风学几招基本的招式防身,现在的他应该是在悠哉悠哉,袖手高坐享受无事可干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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