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轰炸血旗城,所付出的代价对于半坡城而言有些超乎预期,随着防空部队信心的提升,城中飞机残骸似乎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但现在也没有到开始庆祝血旗城并未被炸成一片平地的时候,在第一次空袭后的第三天,作为先头部队的雇佣兵集团已经开始与城外前沿阵地发生接触。
“奇怪,这些泥腿子的装甲部队呢?”
在一辆黑虎Ⅷ型重型坦克的炮塔上,雇佣装甲兵老丁正拿着他新买的双筒望远镜这观察着不远处的血旗城壕堑工事,清晨的雾气中数千民兵正在忙碌的加固掩体,修复此前炮击造成的破坏。
中规中矩的反坦克壕,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炮垒,设置合理的铁丝网和雷区,阵地前发黑的数百具残尸已经证实了这些布置并非毫无用处。
但老丁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在他眼里,装甲部队面前任何阵地都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更让老丁上心的是血旗城的装甲部队,根据情报,这个十余万人的大号村庄有着一支不弱的装甲编制。
“装备57炮的那几十辆中型坦克对于轻装甲和大多数中型坦克来说都是不小的威胁,要是它们突然出现袭击正在冲锋的步兵,那将是一场屠杀。”老丁摸着下巴上那刺手的胡茬,思考着可能将要面对的问题。“但要是用我们这些重型坦克去提防的话,不仅仅是一种浪费,甚至有可能遭受不小的损失。”
老丁的担心并非毫无理由,根据情报,血旗城还装备了一批使用85炮的中型坦克,其穿深和破坏力足以一击重创部分重型坦克。此外还有几辆装备152主炮的重型坦克,虽然使用的是穿深低下的大口径榴弹,但老丁可不想试一试5公斤的装药在装甲上炸开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出现在正面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完全找不到它们存在的痕迹。这样一来,死亡就可能从任何方向突然杀出,终结整个车组的战斗生涯。老丁自认为自己并非那种害怕死亡的懦夫,但作为车长,他需要为整个车组负责。
“这一单任务干完,就把车卖了,是时候回老家好好陪陪圆圆了……。”
通讯兵拉了拉老丁的裤腿,递过来一张抄报纸,并以一副噪音中炼出来的破锣嗓子对着老丁喊道:“老丁,新的任务下达了,雇主打算让我们去撕开前面的防线。”
老丁环视四周,步兵已经开始整队,分发弹药,做着进攻前最后的准备。前面的防线位置实在是太关键了,如果突破不了,再多的兵力也会因为山峦的限制而施展不开。至于爬山绕过这条防线,那更是天方夜谭,人能爬山,重武器可没这么容易上去,难不成就带着一条步枪爬过去找死?
只要没有装甲部队来捣乱,老丁就有足够的信心,一次冲锋就能彻底击溃眼前的民兵。锁上顶盖进入炮塔,老丁将女儿给他的信细心的包好塞进贴身的口袋,对着和他同生共死的乘员们比了个大拇指。“杀敌,领赏!”
“好酒和女人已经在等着我们了,哈哈哈。”驾驶员大笑起来,按下点火按钮,蒸汽引擎就如同一头哮喘的大水牛一般发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血旗城的阵地上,武装民兵暂编第三军131团长付苟也在观察着薄雾的另一边。从炮队镜里,他看到了数倍于己方的敌人在移动,而打头的,则是十余台刀枪不入的钢铁巨兽。
以交战区域的地形,一字排开十余辆坦克已经是极限,而且面对区区一个团的兵力,这些坦克完全够用。
“团长,开炮吧,敌人要上来了。”
在这个指挥部里菜鸟军官的比例高达七成,还没等半坡城真正开始进攻,就已经有人扛不住这死一般的沉默了。但付苟不是新人,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要做的究竟是什么,现在需要的是定力和勇气。
“不,现在还不能开炮,告诉二营,立即停止一切壕堑外的活动。”付苟看了一眼渐渐明亮了起来的天空,又补充道:“除了必要的岗位,让二营立即撤到坑道里去,要快。”
88炮的射击声响了起来,伴随着一片高炮炮弹爆炸形成的黑点,两架双座的飞机轻巧的掠过阵地上空,扔下两枚炸弹后便高速爬升远遁了。
对于这一幕,很多新人都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老兵的心里却亮堂的很。不用军官吹哨,他们就已经自觉的开始用郑毅发的解放鞋鞋底招呼新兵的屁股,驱赶这些愣头青前往地下坑道和附近的猫耳洞。
诡异的尖啸声由远及近,壕堑边缘一名军官这才放下望远镜,撕心裂肺的喊道:“炮击!”
数十枚炮弹呼啸而下,在狭窄的空间中砸出一道紧密的火墙,民兵构筑不久的工事被轻松的掀飞到了空中,断裂的铁丝网到处都是。其中一枚炮弹砸在那军官的不远处,掀起的土柱至少有十来米高,待到一场“土雨”下完,数十米外侥幸躲过一劫的一名炮击观察员能看到的只有他破碎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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