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血旗城的抵抗非常的顽强,但在雇佣兵的攻势面前,血旗城的有生力量正在被不断消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高报酬的刺激之下,人数和装备上占据优势的雇佣兵气势如虹,成功的在五个小时内便占领了五道防线中的三条。
“守不住了,团长,再这么下去阵地上就没有活人了!”
付苟的拳头捏的有些发青,手背上的血管不断的跳动着,似乎就要从皮肤下面蹦出来一样。巨大的压力压在他的肩膀上,局势就像他的神经一样紧绷,随时都有被拉断的可能——但现在他只能等。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沉不住气,但唯独只有他是绝对不能乱,哪怕雇佣兵的枪口现在已经顶在了鼻子上,他也不能后退哪怕半步。
“我需要你守住这道防线,直到下一个命令下达,这是你和你的人全部价值所在。”
那个叫丁益知的男人残酷冰冷的声音依旧萦绕在他的耳边,而从那一刻起,他带领的131团就已经成为了一枚廉价的棋子,所能做的就是用鲜血把来犯之敌死死的黏在阵地上。
“不能再退了,把指挥部的警卫连派上去。”付苟站起身,手若无其事的撑在作战地图上,免得下属察觉到它们的颤抖。“警卫连死光了,就派炊事班,勤务班上……,没其他人了,你们就跟着我上!”
死一般的沉默,尽管电报机的滴滴答答声响个不停,炮声枪声依旧喧嚣,但昏暗灯光下的指挥部却给人一种太平间般的刺骨冰冷。
战死沙场,当这种莫大的荣誉真的降临时,也照样难以掩盖全军覆没的凄凉悲壮。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附近的参谋慌忙拿起话筒:“喂,这里是……,明白了,团长,是武装部参谋办公室打来的。”
“我是131团团长付苟。”付苟拿过话筒,脸色变了几变,随即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明白了,这就执行‘活塞’作战计划。”
于喜欢做一步看一步的郑毅相比,丁益知在战前就已经制定了数不清的作战计划,并针对性的对血旗城的各部进行了小规模演习。付苟能成为131团团长的根本原因,并不是他有多妖孽的军事才能,而是因为在血旗城这么合格军官之中,他是唯一一个懂得什么叫“大局”的。
丁益知需要一枚好使的棋子,而付苟正巧符合他的要求,仅此而已。
但对于前线士兵而言,计划对他们而言就是个笑话,步兵要做的就是“射击”,“移动”,“射击”无限的循环而已,唯一的责任就是撂倒面前的敌人。而僵持的战局,却是让本来隶属于防空部队的F017号“棺材车”也被迫陷入这种尴尬的节奏之中,这个来不及从原阵地上撤离的车组成了131团防线上宝贵的反坦克力量之一。
“艹,别往前走了,倒车,倒车!”
子弹打的钢板叮当作响,6个车组乘员全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如同在搭乘一艘随时会被大浪倾覆的小船。就这样,17号车依旧要执行作战任务,哪怕现在冲着驾驶员乱喊乱叫的车长都已经被吓得失魂落魄,也一样要继续战斗。
不知道是从哪辆坦克上打过来的一枚炮弹从紧急刹车的“棺材车”主炮炮管下擦过,榴弹掀起的泥土混着弹片洒的到处都是,要不是四周棺材板一样的可活动装甲板替他们承受了所有冲击,车组恐怕要阵亡一大半。
“都没事吧?”车长吐出来一口带血的唾沫,顾不上检查自己,便急忙向其他人问道。
“没事……,就是感觉有些冷。”
“车长。”通信员一手拿着碎了半边镜片的双筒望远镜,另一只手指向远方。“发现目标,敌方重型坦克两辆,距离1200米!”
远在千米外的目标看起来一点都不大,更何况起伏的地形影响,两辆坦克的暴露部分就显得更加小了。但车长还是毫不犹豫的端起了炮队镜,算出了两辆车的位置数据之后,大声喊道:“瞄准后车,被帽穿甲榴弹一发,开火!”
长88炮的巨大后坐力让车身猛然一震,不过它由坦克底盘改装的悬挂系统稳定性能出色,使得这种晃动依旧可以忍受。车长和通信员同时站着确定战果,两秒后,他们一起发出了一声欢呼:“打中了!”
为了能威胁到数千米高度的飞机,长88炮能给炮弹提供一般火炮所达不到的出膛速度,而这种优势,在平射时便被转化为了极高的穿甲深度。炮弹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击中了千米外雇佣兵重型坦克的炮塔侧面,在进入车内空间之后,引爆了它的弹药架。
数十枚炮弹一起爆发出其内部装药的全部能量,在炸药的膨胀燃烧之中,接近二十吨重的炮塔被顶上了半空,旋转着砸扁了不远处好几个步兵。
“这是第7辆了,干的好。”车长并没有被侥幸的命中冲昏头脑,紧接着又催促了起来。“快瞄准前面那辆,装填手愣着干嘛,装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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