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姆躲在背风的小山坡下面,就着咯牙的雪块撕咬着生马肉。
再这样极寒的环境下,喝水越多,就可能会排汗,还有频繁的小便。无论是哪一种排水方式,都会带走体内大部分热量。
减少水分的摄入,也是一种保持体温的方式。
可是现在,他嘴唇干裂,已经渴的不行了。
温度冷到了极点,空气中的水蒸气都被冻成霜花落下。
干冷的空气让他感觉到无助,而位于北方的铁脊山脉依旧触不可及。
那高耸的山体直接云层,然后沿着东西方向铺展开来,好像一堵巨大的屏障横在天地之间。
天亮,睁开眼的那一刻,就能看到铁脊山脉。
感觉半天就可以走到它的脚下,可是走上一整天,日暮时分,再次看向那座山时,仿佛根本没有接近半步一样。
这今天,只能生食生硬的马肉,像一个原始人茹毛饮血。
萨姆匆忙的用雪擦了把脸,长出了口气后爬出了背风的山坡。
虽然用棉布遮住了脸,可是寒风还是钻进不严密的针脚缝隙钻进来,刮得眼角生疼。
距第一次下雪已经过去三天了,天一直就这样阴着,没有一点动静。
倒是从东北方向吹来的寒风不断在加剧,风太大时,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缓缓才能再次上路。
萨姆发现这一片的地形变得平坦起来,远远望去,连一个凸起的小山坡都没有,仿佛被天神犁过一般,平整地过分。
他相信,如果在天气好的时候,肯定能一眼望遍整个草原。
还没等他走上一段时间,天色又暗了下来。
在夜长昼短的寒冬里,黑夜漫长的能抵上两个白昼。
“嗷——”
正寻找可以夜宿的山坡的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这些天,耳朵里除了风声,还是风声,自从那匹老马被冻死之后,他从未见过任何生物。
可是突如其来的嚎叫声让他胆寒。
这是狼的叫声。虽然在诺克萨斯帝都很难见到狼,但是在东城区的跳蚤市场经常可以见到贩卖各种稀奇动物的人。
有人会偷取狼的幼崽卖给那些喜欢养大型宠物的富人们,甚至有时候会有卖成年狼的商贩。
绝对错不了,这绝对是狼的叫声。
接下来,不绝于耳的狼嚎声响起,仿佛上万只狼在共舞。
他感觉腿肚子发软。假如只是两三只孤狼,他完全不惧。
可是碰到上万只得狼群,就是军队也要避退的,何况他现在连匹能跑的老马都没有。
祸不单行,天空中开始飘雪。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刮在脸上,好像无数把弯刀划过皮肤。
狼群的嚎叫声在逐渐靠近,他努力把身上所有的马肉扔出去,因为很有可能是马肉的血腥味把狼群吸引过来了。
他逆着风向东北方向跑去,狂风像河中的湍流,每时每刻都在阻拦他向前跨步。
萨姆尽量把身体压低,缓慢地往前爬着。
虽然狂风阻拦了他跑动的速度,但是狼群受到的影响更甚,他们很难用利爪扒住松软的雪层。
猎人常说,宁斗恶虎,不战群狼。
因为成群的狼跟训练有序的军队一样,永远不会单打独斗。它们会把猎物围住,然后耗磨尽猎物的耐心,一步一步地把他们逼上绝境。
萨姆几乎能看到不远处悬在半空中的莹绿色眼睛,它们像看到食物一样盯着他。
甚至有一只独眼狼贴着他的身体跳过去,萨姆几乎能看到它滴着口水的獠牙。
他拼命用长刀击打着胳膊上的铁质护臂,金属碰撞声让狼群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狼群在等待,等待着是否还有人救他。
几万只狼出现,它们的目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人。
此时他就像狼群放出来的诱饵,可是谁会救他呢,他已经走入绝境了,即使不被狼吃掉,他也会被冻死或饿死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曾经一心加进黑色玫瑰军团的他,却阴差阳错地收到了训马营的录取信。
而他一秋的上访只得到了没半点用的三百金币。
而现在,却要被狼群围死在北原上。
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他一个踉跄的扑到在雪地里,吃了一口雪块。
他想要骂娘,可是完全没有力气,翻个身仰躺在雪地里,那些绿幽幽的眼睛像无数幽灵环绕在他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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