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岳疯狂大笑离去,杜小千也不再喝酒,结账后朝黑猪林北边而去。
姜彩凤紧紧跟在杜小千身后,黑夜里,她害怕黑暗。
树林里,黑夜降临,那便是毒蛇猛兽的主场。时不时的,有怪鸟鸣叫,有凶兽咆哮……
一朵大大厚厚的云朵飘过上空,慢慢地月亮被遮住。
山道中。
“啊!”姜彩凤忽然摔倒,嘶声尖叫。
杜小千一惊,立马调头,朝声音发出的位置跑去。
杜小千摸黑寻来,刚在姜彩凤的身旁蹲下,倏地,他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味,立刻反胃作呕。
一开始,杜小千还以为是姜彩凤摔倒流血了,他急忙姜彩凤扶起,关切地问候:“你没事儿?哪流血了,赶紧告诉我,我帮你看看。”
姜彩凤被吓得花容失色,站起来后,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污泥,扶住杜小千的手臂,缓缓说道:“我,我没事。我只是脚扭了,不能走路,我没流血。”
不对!
万分惊悚!姜彩凤没流血,杜小千更不可能流血,那血腥味从何而来?
这事大有古怪,杜小千小腿发软,呼吸急促,彷恐万分,眼前蒙上层层透露凶光的云雾。
两人局促不安,但呆在原地久久不动,也不敢开口。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月光的照亮,否则,他们寸步难移,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就碰上刀尖?
久久地,一缕银光终是刺穿云层,将四处树木映个光亮。
杜小千往回扫视,姜彩凤低头搜寻,他们的表情瞬间就凝结在刚刚的一刹那。
他们身后的一棵大树上悬空钉着一个人。那人面无血色,双目紧紧闭合,没了呼吸,嘴脸上挂着一丝血迹,胸脯被一贯长枪刺穿,如同巨大钉子一般,牢牢地将他固定在树杆上。
他们的脚下,刚才绊倒姜彩凤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人的一条血肉模糊的人腿。似乎是一条粗壮的右腿。
场面血腥难耐,惨不忍睹,杜小千与姜彩凤呕吐几次,晕头晕脑地躲在一棵树下。
杜小千轻声叫了几声,没人答应,揣测应该不会有人埋伏。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被钉在树上的那个死人,弯腰,低头,伸手,捡起地面上的一柄兵器,问道:“姜姑娘,江湖上有谁使得三尺弯刀?”
姜彩凤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江湖上确实有那么一个人使得三尺弯刀,他便是‘拼命九郎’刘彦。不过,刘彦向来不是一人独来独往,他有一个结拜兄弟,江湖人称‘江南飞燕’郑雍,使得一手长枪。这兄弟二人在江湖上有些威望,也干过不少大事,众人称他们为‘江燕二郎君’。”
弯刀上没有血迹,没有缺口。长枪上没有磨损,崭新如初。
杜小千琢磨一小会,心想,好快的身手,好快的剑,杀人的人定是个高手。
刘彦死在郑雍的枪下,一击毙命;那条右腿切口平齐,一剑斩断。
杜小千不禁疑问,郑雍身在何处呢?一个人断了条腿,他又能跑到哪里呢?杀手武功高强,那又会是谁呢?
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他想不明白,他便不想了。杜小千摸了摸刘彦尸体的腰间,翻了翻他胸前的衣服,欣喜说道:“嘿,有银子。”
姜彩凤白了杜小千一眼,不屑道:“发死人财,死人的东西你都要,没良心!”
杜小千不顾姜彩凤的脸色,依然得意的说道:“切,要你管。咱们上京城要吃多少顿饭,要住多少间客栈,你心里不会没数吧。这些都是要白花花的银子啊。先前请那老头喝酒,身上的盘缠早就用光了,要是没点补给,一路乞讨上京城吗?”
姜彩凤说不过他,冷哼一声,调头走到一旁。
杜小千将从刘彦身上搜下来的二两银子收入囊中,躬拜三回,然后按着地面上的血迹去寻找郑雍,最终他走到路边的一草丛。
有月色照亮,杜小千很容易便找到郑雍的尸体。令杜小千失望的是,郑雍身上没有银子,有的只是一张染上点点血迹的白布。
白布上写有字,杜小千看不明白,他把白布交给姜彩凤,说道:“姜姑娘,这布上写有字,额,我,看不懂,你帮忙看看,说不定是什么重大机密。”
姜彩凤背对杜小千,没声好气地说道:“死人的东西,晦气,我才不看。”
杜小千背地里偷偷吐口水涂抹眼角,哭声说道:“姜姑娘,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降世,好心帮帮忙吧。我拿了他们的银子,心里过不去,要是不帮他们找出凶手,我夜夜难眠,做梦也会能到恶鬼啊。要是恶鬼只缠着我,那不是最打紧的,要是恶鬼瞧不上我,偏偏喜欢你这么一个大美人,那可就……这白布上写的,极有可能就是遗言和找出杀人凶手的线索,你就帮忙看看吧。”
姜彩凤怔了怔,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不害怕,她回头看一眼白布上的字,怒怒说道:“就知道胡言乱语!上面写的明明就是武林至宝,碎星剑和五行衣,哪有你说的什么线索。”
碎星剑和五行衣,杜小千可是有听说过这两件宝物的名声。传言中,碎星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乃天下第一剑;五行衣很是玄乎,听说穿上五行衣的人,金木水火土,样样都伤不了他。
一百年前,这两件宝物出自同一个人的手里。那人便是江湖风云人物,有半仙之称的杨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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