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避无可避,那便不避!
手中确实无盾,可他的身体便是盾!
王仲云如飞鸟般前冲的身姿忽然间蜷缩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圆球,雨点般密集的声音连绵不断地打在身体上,叮叮连声,穿破外衣,却再不得寸进。
他的身上有眩丽的光亮起,雨中竟仿佛耀眼生花,弓箭手们纷纷以手捂眼,再发不出箭来。
天蚕宝甲!
老翁的眼光也亮了一亮,原来这小子竟然有此宝衣,难怪有恃无恐,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王仲云身形慢了一些,却还是在全速翻滚前进,如一颗炮弹般飞向高台。
一团光华在老翁手中亮起,一根似木非木的拐杖凭空出现在他的手里,老翁朝前一指,拐头的骷髅的眼窝里一团绿光荡破雨丝,以比箭还要快的速度激射而出。
打在王仲云的身上,无声无息。
老翁吐了一口黑血,却哈哈大笑一声,王仲云的身形已经倒退而回,落到了空地之上。
王仲云只感到胸口一疼,幸好有宝衣相护,内脏并没有受伤,却发现已经落到了那铜甲人潮之中。
那群死士无声地涌了上来,长矛整齐划一地刺了过来,放眼望去,一片寒潮涌动,仿佛置身于铜墙铁壁之中。
甲士如死鱼般的眼神冷意竟是更甚,只是把眼前的这个人当成了一个死人,即将死去的死人。
王仲云当然不是死人,也不是死鱼,他的身形刚一落地,便如皮球般弹了起来,剑交左手,一剑划去,已有三根长矛断裂,剑光再起,已有五名甲士如死鱼般的倒地。
又有七根长矛,两把长刀交织成渔网般地洒来,王仲云身形奇异地扭动了一下,便已如游鱼般地滑了出去。
剑光再闪,人头落地。
又闪,鲜血横飞。
筑基之体尚未脱离凡人之身,而金丹,却已改头换面,虽末大成,却已不是平常之人可以想象。
王仲云如虎入羊群般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性起,已抽出长钺,左劈右砍,剑落如雨,钺落如山,转眼间便杀了百名敌军。
甲士们却仍然前仆后继,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无所畏惧,他们都是浑邪王花了数年心血打造而成,百里挑一的死士。
要么被眼前之人杀死,要么自己死!
王仲云几次想掠起身形,都被长矛无情地挡了回来,外围的弓箭闪着寒光对着自己,看着那些毫无人类情感,仿佛不知疼痛的表情,终于焦躁了起来。
杀再多的这些人又如何?也改变不了战局,只有杀了高台上的那两个巫师,方才能一战而定。
老翁用嘲讽的眼神望着在人丛中大显神威却无法突围而出的王仲云笑得更加得意,那孩童却不知想着什么,低着头不言不动。
风雨不知何时又密了一些,王仲云的脚下血水惭惭积起,甲士却仍然密不透风,雨泼不进。
王仲云又一剑将一名甲士刺死,这次却没有刺得通透,那甲士临死前狰狞地笑了一下,奋力一击,竟险些便刺在了王仲云脖颈之上。
王仲云深吸了一口气,胸腹间一阵空虚,真气运转竟有些迟滞,心中微微一惊。
糟了!再这样下去,真气枯竭,如何是好?
必须赶快想办法脱离这个战团,然后直冲高台。
又战良久,王仲云的修长有力的手已经微微有些颤抖,动作慢了下来,几次险被刺中,心中焦急,却只能强打精神,改攻为守,心中急思对策。
正无法间,忽然间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头戴王冠,身披重铠的人正站在甲士后面,远远地望着他,仿佛笑得很得意。
王仲云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猛然侧步,一根长矛刺到他的背心之处,王仲云却借长矛前推之势,猛冲几步,两侧矛影如山刺来,王仲云矮身一滚,长剑连挥,砍断了几个甲士的双腿,再起身时,距离那人已拉近了几十步距离,已经能够看清那人的脸。
此人正是青暝王。
王螟王虽然勇猛,却不鲁莽,知道对方并不是普通将领,只想用甲士耗死那人,自己是王,可不能以身犯险。
千金之体,不坐危堂。
正在观望间,却不想那人竟直奔他而来,青螟王微惊,本想立刻便后退几步,退到弓箭手的人群中。
却不料那人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摔到在地,甲士们长矛乱刺,那人挥剑抵挡,竟是在地上胡乱翻滚,再起不得身,看上去已是体力耗尽,命在顷刻。
青瞑王愣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眼中变得一片狂热,一把抢过旁边侍卫所持长刀,狂吼声中,大步向前冲去。
心中忖到:“想不到我王瞑王今日竟有机会杀一个大商的修道之人,哈哈。”
笑声中,青暝王挥舞长刀终于走近了倒地的那人,甲士向两旁分开,青暝王大笑声中,长刀急挥而下。
青瞑王已经仿佛能够看到那人身首异处的惨状,却不想眼前一花,地上的那个人忽然弹身而起,冲着他友善的笑了笑。
青瞑王却忽然感觉到一丝寒意,就像落到猎人陷阱中的野兽一般,正要急抽身而退时,却为时已晚。
王仲云探手一抓,已一把抓住了青瞑王的脖子,青瞑王弃刀,挥拳,正要击出时,却发现自己已经离地而起。
周围那些甲士的眼中终有露出了恐惧之色,齐齐抢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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