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哥哥,你下次再来教我认字好不好?”
“嗯。”
“还是那么闷,边境当兵很苦吧?那么中午多吃点。”女孩话音一转,她对着厨房中忙活的母亲道:“娘,记得多做点肉,宋哥哥肯定饿了,边军的伙食可不好哩。”
……
“谢谢。”
“小宋你客气什么,你当兵那么辛苦,每次放假还抽空出来教娇娇识字....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哎,年纪这么小就来边军了……多吃点来多吃点。”
妇人的目光,宋钟能感觉到,女孩的目光,宋钟也能感觉到,两者的目光都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可他终究是要离开的,他选择了沉默。
可很多的时候,沉默就是永诀。
……
“小宋,不好了,听说一伙赤炼教众袭击了小溪村,赶紧和我去支援……”
曾经的宋钟以为所谓的妖神徒离自己很遥远,直到……
等他和大部队赶到的时候,那个曾经祥和、美丽的小溪村已经是一片烧焦的废墟,那些朴实善良的村民变成了一具具僵硬冰冷的死尸,经常做饭给他吃的李阿姨睁大着眼睛没有合上,不单单是死不瞑目,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
控诉着宋钟的无能,也许那个时候他脱离了人的本质,活成了一条狗。
十五岁以上的被集中杀死,貌美的女性死前还有可能遭受侵犯;十五岁以下的,会被当做献给所谓“赤炼大神”的祭品,挂在十字交叉的木桩上,割开手腕,鲜血滴落在身下的木桶里,整个过程持续一到两个小时。
这些不足十五岁的少男少女或者是孩子,或者是婴孩,会感受到自己的鲜血在缓缓的流逝,感到自己的身躯在逐渐的冰冷,感到自己的意识和灵魂在不断的破碎和泯灭。
而宋钟教识字的那个女孩,挂在第三排的木桩上,光着身子,脸上还泛着惊恐,一动不动。
宋钟面无表情的取下了女孩冰冷的尸体,就和取下其他人的尸体一样。
可真的一样吗?
那一年,宋钟十四,女孩十二,他第一次对自己威武候之子的身份产生了极端的厌恶,若没有这一层身份,那些他来不及说出口的话,他会说的。
可来不及,就是来不及。
人的一切痛苦,都是源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许多人也许会觉得妖神徒离自己很遥远,可当他们见到了那些被妖神徒残虐致死的人时,见到了那些死不瞑目而又凄惨无比的面孔时,见到了那些伤痕累累的遗体时,他们会流泪,会悲伤,会难过,会愤怒。
和安葬其他人一样的安葬了李阿姨和娇娇之后,本就沉默的宋钟在那一天之后更加的沉默。
人啊,不在沉默之中爆发,就在沉默之中死亡。
随着姜姬月的一句话,沉默的宋钟站在平台上,他获得了一把匕首,既然是培养血性的试炼,那就不会让这些苗子去送死,比起那些妖神徒拥有最大的优势——武器。
而宋钟的对手是一个看起来还算健壮的青年,当然和高大的宋钟比起来差得很远。
本该是一场极速的屠杀,也是姜姬月为了树立榜样。
在往常,宋钟也许会像服从命令一样,完成姜姬月的要求,可现在不会,他会残虐对手,就像这些赤炼教众对那些无辜的百姓所做的一样。
宋钟的异常,很多人都感觉到了,马伯岚看向言震,问道:“老宋啥子情况?杀气这么重,他和赤炼教有仇?”
“我也不知道啊,宋哥平常也不怎么说话。”言震不清楚,但他也能感受到那种压抑。
“听说宋钟曾经在西域的边境待过三年,那段时间正好有一伙赤炼教众在那里活跃,听说有几个村庄糟了难。”说话的是元信,和往常不同,他表现的很严肃。
再看场中,开始了。
那个青年挥舞着拳头冲了上来,宋钟居然跟他对冲,速度飞快,一个类似过肩摔的技巧,将青年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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