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中,阿克琉斯把布里赛斯放到了他睡的羊皮垫上,少女的脸上还残留着血迹,阿克琉斯端来了水盆,拿起了毛巾道:“受伤了吗?敢反抗他们你很有勇气。”
“受到了伤害,就该反抗,就算是狗也有这样的勇气。”片刻之后布里赛斯又干巴巴的道:“我知道你是一个杀手,不懂神的伟大,所以上次的事我不怪你。”
她竟然还记得上次那件事,这其实变相的向阿克琉斯道谢,至少这个男人曾经两次为她挺身而出,算上拜托马伯岚照顾她已经三次了。
阿克琉斯笑了笑,眼中透入出了冷漠,冰冷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些神,因为我见过他们。”
这正是对神最大的不敬,一个不敬神的存在又如何能够得见,哪怕是最忠诚的神仆一辈子难以得见的神。
“你这是在激怒我?你这样的人,我的生命里见过了太多太多。”
“不,你没有。”阿克琉斯的话语很平淡,他不想和少女去争辩些什么。
布里赛斯似乎并不打算停止,她似乎是被压抑了太久,像是激动又像是发泄,哭诉道:“你以为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士兵除了战争什么都不懂,他们不懂和平的重要性。”
“那么你痛恨这些士兵?可你要知道他们从未发起战争,没有刀人难道就不在杀戮了吗?是否士兵死绝了战争就不会再发生了?”阿克琉斯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发出无声的质问。
“不,我只是可怜他们,为战争献出了生命之后,却享受不到一丝属于和平的温暖。”
“那些特洛伊士兵是为了保护你而死,只是可怜还不够吧。
和平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代价便是这些士兵的生命,当侵略者来临的时候,若没有人为之而战,面临的则是国破家亡。
就如那强盛的斯巴达一样,每一个斯巴达人都清楚今日的荣光和繁盛是用每一位斯巴达士兵的白骨和鲜血所铸成的。
若没有列奥尼达斯为之而战,千年之前斯巴达人就灭亡在波斯人的铁蹄之下,这也是为什么斯巴达不以赫拉克勒斯为荣,而以列奥尼达斯为荣。”
正如现实中一样,现在所享受的每一份阳光和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以及脚下的每一寸国土,都是那无数的先烈流血、奋斗、甚至为之付出生命而换来的,正是因为如此,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眼前的身影是那么的高大、俊朗和可靠,布里赛斯有些沉寂的心也缓缓得为之而靠拢,源自于阿克琉斯身上散发的魅力。
这是一个有血有肉且阳光帅气的英雄,她发自内心的问道:“你又为何选择为战而生,成为一个伟大的战士吗?”
这问题有些刁钻,布里赛斯并没有发现阿克琉斯的眼神有些许的闪躲,后者回答道:“有的人出生还留有选择的余地,而我没有,我生来便是如此,这是天生的。
那么你呢?又为何侍奉着一个看不见的神?”
与正在营帐中对话培养感情的两人不同,马伯岚的周围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
他们并没有失去意识,却一个个不愿起身,拿着刀尖穿着铠甲却不愿和赤手空拳的人作战。
他们认怂了,这是在变相的承认他们是一个孬种,战士怎能欺软怕硬,若是失去这样的心,那么强敌来袭时,有靠什么与之作战?
这一伙人不是战士,只是一群强盗,而他们的强盗头子叫做阿伽门农。
回到那营帐中,两人的交谈仍在继续。
“你被教导要敬畏每一位神明,宙斯、阿波罗、雅典娜,是不是?”
布里赛斯想也不想的点头。
“那是不是还包括那残暴的战神阿瑞斯,他用敌人上剥下的皮当被子。”
布里赛斯一时语塞,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们被教导要尊敬每一位神明,这是祭祀的天职。”
她说话的同时恰好马伯岚也走了进来,阿克琉斯并没有任何的避讳,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就好像那夜空中最闪亮的群星,他的话语是那样的深情和壮丽。
“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在神庙里他们绝对不会告诉你们,诸神羡慕我们。因为我们终有一天会死,有限的时间令我们生命中的每一刻都变得美好。
所以现在这每分每秒都将是你们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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