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齐并未参与正面的进攻,而是隐藏在了屋檐下象征性地射了几发冷箭,当看见努尔哈赤登上屋顶时,心中仅仅是略微感叹他身先士卒的气魄,便习惯性的以天赐感知力来判断安危,因此也并没有多想。
然而下一秒再转过头,努尔哈赤却已经浑身是血,金黄的战甲都染成了红色,摇摇晃晃着站立不稳。赵天齐大惊失色,才猛然醒悟自己的天赐神力已经不同以往,再也没有了那敏锐的感知力。
正要快步朝努尔哈赤的方向奔去,不远处的额亦都已经觉察到了危机,也是惊叫着赶紧吩咐手下将努尔哈赤扶下来。
然而努尔哈赤虚弱地摆了摆手,好在重伤之下让他从嗜血狂魔的状态中恢复了清醒,能够重新保持理智,喘息道:“呼。。。不可以,不可以让他们看到我受了伤,你快走。。。我自己能下去。。。”
额亦都望着那些攀上城墙、奋勇杀敌的士兵们突然醒悟,努尔哈赤身为主帅,若是受重伤的消息扩散至全军,军心必然受挫甚至溃散,眼看城池将陷,士气高涨之下受不得半点儿影响。。
额亦都咬了咬牙,悄悄隐去了身形,率弓箭手向上齐射进行掩护。努尔哈赤则以弓为杖,左手紧捂着脖子一步一步缓缓下了屋顶,双脚刚一踩到夯实的地面,满脸鲜血地向额亦都咧嘴一笑,旋即打着旋地向下倒去。
肩膀一沉,额亦都快步上前接下了努尔哈赤下坠的身体,急忙招呼身边几人合力将他撤至后方的安全区域,那隐藏在裘皮袄下的赵天齐便是其中一人。
将浑身是血的努尔哈赤轻轻平躺在地,鲜血淋漓之下已然分不清伤口的位置,只得先帮他擦拭着身子,即使这样鲜血仍滚滚向外冒着。
“我。。。不能倒下。。。我身为主帅不能。。。咳,进攻!”
额亦都按着努尔哈赤脖间涌出的鲜血,另一只手则将他冰冷的双手紧紧握住,悲痛道:“没事的大哥,你一定会没事的!有我们陪着你,你快看啊!我们赫图阿拉勇猛的士兵马上就要破城了!”
努尔哈赤眼神恍惚显然没有听清额亦都在说什么,意识渐渐模糊,牙齿染得血红且机械地一张一合,喃喃地胡言乱语:“进攻。。。建州。。。海西。。。我现在不能死,绝对不能。。。大明!”
一声模糊不清的悲呼,努尔哈赤身子瘫软着向一边偏去。额亦都见状双眼死睁,紧握着的手青筋暴起,悲痛万分地哭喊着:“大哥!建州只有你才能统一,你快醒醒!你不能死啊。。。。”
“都督他暂且没事,只是失血性休克,嗯。。也就是昏了过去。”
对面传来沙哑的声音,却阴沉着脸看不清面容,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摘下努尔哈赤的缨盔,发现里面一片血肉模糊,于是吩咐道:“你们赶紧去打来清水,将都督的头部和颈部妥善清洗,若是感染发炎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然而众人闻言都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脸上写满了疑惑。那人缓缓脱去皮帽,抬头露出了棱角分明,五官精致的容颜,竟然是那日坠入山涧的赵天齐!
“赵兄!真的是你吗?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大哥还将你的遗物埋起来建了个坟墓呢,每个月都会去祭拜,可你为什么不直接来。。。”
赵天齐抬手打断额亦都,沉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都督生死未卜,你们快按我说的去做!”
额亦都赶忙从喜悦中恢复过来,紧张郑重地点了点头,带着几个人快步去小溪边打水。
赵天齐深吸一口气,低头望着那失去意识的努尔哈赤,伸出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点在他的太阳穴上,一只眼睛突然变得血红,一股温和的气息导入努尔哈赤的体内,并转换成新鲜的血液滋养着他的五脏六腑,将正常的身体机能重新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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