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如钩,以天地为食饵,俯万物为鱼肉。风寒千山,化苍穹作牢笼,视众生为牛马。
月将映,风未定,一道唏嘘的身影自南而来,飞跃的脚步踩碎了地上的枯叶,却踩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刹那间,那道人影在一棵巨树下止住了身形,右手扶着树根,单膝下跪。渐渐接近,可以依稀看见,这是一个相貌平平,身材普通,极为平凡的十三四岁少年。
少年左手紧握一口断剑,缺口染满了鲜红的血液,瘦弱的身躯时不时发出一阵颤栗,犬牙交错的伤痕赫然而立!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
少年咬紧牙关,胸脯剧烈起伏,汗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苍白的脸颊一直渗入身边的泥土之中,此刻的情形,似乎已经达到了身体的极限,稚嫩的脸上布满痛苦的神色,眼神却异常坚定,抬头望了望远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一枚兽印引起的。
至于争夺那枚兽印,他倒是没这种闲工夫,而是那枚兽印本就是属于他的,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地方它不掉,偏偏就掉在自己手里?
但是,看到这枚兽印落到自己手上的,不仅仅只有他,还有不少的武者,至于兽印的来历,则是今日恰逢大梁国三流宗派驭兽宗,每隔十年招收兽奴的日子,而这兽印就是驭兽宗抛出的信物。
只要有人能活着将兽印带回宗派,就能获得“兽奴”的资格,进入驭兽宗,虽然兽奴充其量只是一个杂役的身份,但是也有无数世俗武者挤破头皮,甚至拼了命想要得到。
毕竟,驭兽宗可是传说中的修真门派,那里的人可都是真正主宰和支配他们这些凡人的修真者,对于修真者,凡人都是蝼蚁。
试想一下,谁又能抵挡的了这样巨大的**?幸亏少年之前苦练了七年剑法,否则早就死在其他武者的追杀之下了。
更要命的是,这枚兽印一落入手,就如同粘住了一般,任凭少年如何想办法,也不能将其扔掉,少年感叹命运的不公之时,也只好悄然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
这对于少年来说,幸运的是,得到了兽印,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机会,不幸的是,少年将要面临其他武者的无穷无尽的追杀,有很大的可能享用不了兽印就要去见阎王了,小命危在旦夕!
少年在树下顿了顿,稍作喘息,恢复了一点点体力,勉强撑起几乎麻木的身体,向着驭兽宗的方向掠去!
就在少年离开的那一刻,一道细微的亮芒划破天际,忽然间,那道亮芒奇迹般的在少年的上空骤然停住。
亮芒中发出一阵沧桑的喃喃自语:“咦?这是跨越到哪了?嗯?居然有人,也罢,就便宜了这小子。”说罢,亮芒一闪而逝,没入了少年手上的那枚兽印之中,而少年却丝毫没有察觉。
......
少年前脚刚走,附近的树林一阵剧烈的骚动,鸟鹊惊飞,数道身影出现在这片树林,为首一名白衣青年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冷冷说道:“这小子跑不远了,给我分头追!”
说完一个箭步消失在了这里,向着少年逃走的方向追去。
万古山,修真宗派“驭兽宗”立于此。
少年望着不远处的万古山,似乎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一条蜿蜒崎岖的山道通向直插云霄的山巅。
少年正欲撑起疲惫不堪的身躯迈向山道,突然他一个激灵!身上汗毛倒竖,不作多想,一个地滚驴向旁边的空地躲去。
咻!
一道萦绕着冷光的暗器蹭着他的脸颊飞过!若不是少年反应迅速,而且动作果断,恐怕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地滚驴”虽然样子难看,但此刻正是这招救了他一命!要不然刚刚暗器穿过的可就是脑袋了!
少年狼狈的站起身,此刻他惊怒交加,右手拭去脸颊上的血迹,差点就没命了,猛然回头一看,一名白衣青年戏谑的抱剑看着自己,仿佛在对方眼里,自己已是一个死人。
“看你往哪跑!五年前的今天,你这小子侥幸逃得一命,今日,你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来人继续讥讽道,“你说是吧?易家小少爷,易扬!”
易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瞳孔陡然放大,面对着白衣青年,冷声回道:“贺天翔!事已至此,何必那么多废话,想要我死,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贺天翔不屑的摇了摇头,倨傲的说道:“哼!你以为易家还是当初的易家?要不是大意了,让你成了漏网之鱼,你岂会活到现在?不过,话又说回来,本公子很好奇这五年你是怎么隐藏起来的?”
“好一个瞒天过海,若不是此次本公子受人之托来夺取兽印,也不会发现你居然活着,天意啊!你命该如此!只要将你除掉,易家也就从此不复存在了,还能拿到兽印,真是一举两得啊!哈哈!”贺天翔邪笑着舔了舔嘴唇,抽出了怀里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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