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原本觉得,自己让那些士卒每日在百姓面前秀武功,还帮着百姓修房子,担水劈柴,就是为了让那些百姓知道,现在的并州军已经不是彼时的并州军,已经是脱胎换骨,有了信念的并州军。
可没想到,自己一道军令,就让这些百姓慌乱成这样。若是叛军真的来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萧冉也知道,城中的百姓怕并州军打败仗胜于叛军进城。原因就是上次并州军溃败,吃了大亏的就是这壶关城的百姓。
说实话,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城中百姓大部分没有回来,就是这并州军进城也不容易。那些在那次兵灾中死了亲人,被焚烧了房屋的百姓,说不定会挡在城门口,摆出一副要想进城,便踩着他们的尸身过去的神情。
想到这里,萧冉就觉得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如此深的仇恨,怎么会是担几桶水,修几座房屋就能消解的?
这些日子,回来的百姓越来越多,这不满情绪也就越来越大。不过,城中百姓看到并州军已是这般样子,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去找他们讨个说法。
那些去讨说法的人回来后,把自己和其他人遭遇的那些惨事一说,这百姓心里不由得都在打怵。再加上那个爱民如子的县太爷也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路上,这百姓也就没了要说法的勇气。
他们不敢说,可不代表心里就不想说。萧冉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就吩咐周继赶紧把戴校尉找来。
周继看到萧冉有些急躁,就赶紧爬到破庙的屋顶上,掏出唢呐吹了起来------
也就是几刻钟的工夫,萧冉就听到破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萧冉起身来到外面,看到戴校尉带着几名护兵已经到了,正要下马。
萧冉也不说话,从周继手中接过缰绳马鞭,翻身便骑到追风背上,然后便打马向西门方向去了。
戴校尉有些蒙了,就看着周继说道:“爵爷这是怎么了?”
周继也不说话,只是指了指萧冉去的方向,也骑马追了上去。戴校尉见了,也赶紧催马赶了上去。
壶关城西门。
一大群百姓一早就到了这里,此时正被堵在门洞那里,和那些守门的士卒嚷嚷着。萧冉等人来到时,他们还在嚷着,根本没注意到萧冉等人过来。
萧冉停住马后,看也没看跟在左后侧的戴校尉,只是拿马鞭指着那群人说道:“这些百姓都是深受并州军之害的人,现在,看到城中士卒调动,便以为叛军打来了,想出城逃命。”
戴校尉听了这话,脸上红白交替,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上次兵败,这城中百姓确实遭罪了。”
“他们遭的是并州军的罪。”
“属下知道,属下当时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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